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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父亲的手,然后说道:“来不及了,你带着孩子们快走吧。”父亲紧紧握住娘亲的手,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彷佛握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觉不到门外灼热的气息,听不见越来越近的兵器碰撞声,久到13年后的今天,慕容冰每次回忆那一夜时,最温情的画面就是那一双紧紧相握的手,沾满鲜血带着伤痕的手紧紧握着一只细腻白皙的手。
“煜哥,你们快走,别管我了。”娘亲哭泣着用另一只手去推父亲,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逃走了,父亲没有松开娘亲的手,而是转头看向他们,还有襁褓中的婴儿,然后大喊一声“张元”,片刻之后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一名年轻男子,手握钢刀,满身是血,父亲这才松开娘亲的手,从下人手中接过婴儿,抱到床前给娘亲看,轻声对娘亲说道:“阿慧,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娘亲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道:“这个孩子生不逢时,注定要风餐露宿,只愿他能不受欺凌,好好活着,就叫凌儿吧。”说完,用手轻轻的抚过婴儿的小脸,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块金锁片,带在了婴儿的身上,对父亲说道:“煜哥,帮我把妆奁上的盒子拿过来吧。”
父亲连忙转身去拿过盒子递给了娘亲,娘亲虚弱的靠在床头,然后对着自己跟哥哥招了招手,慕容冰想起自己当时走到娘亲身边的时候,看见娘亲额头的汗一直不停的流着,娘亲一把抓住了他们的手,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他们,然后说道:“清儿,冰儿,你们要听父亲的话,要好好的活着,活着娘亲才能放心,不要报仇,娘亲只想你们好好活着。”
似乎是说了太多话的原因,娘亲的声音有些微弱,总是说一会就要停顿下来休息一下,当她终于说完了要说的话之后,只是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和哥哥,哥哥眼含泪水轻轻的点头,但是自己却没有立即点头,慕容冰知道,那一刻的自己,心中充满了两个字,报仇,娘亲眼中的光彩越来越暗淡,却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
慕容冰终于在那殷切的目光中点了一下头,然后,娘亲抓着他们的手一下垂了下去,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父亲将婴儿丢给自己之后就抓起娘亲的手,喊了一声“阿慧”,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婴儿被人丢开,哇哇的哭了起来,慕容冰第一眼看见的凌儿,就是哇哇哭着的样子。
婴儿的哭声唤回了父亲的心神,父亲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然后对他们身后的男子说道:“张元,你带着剩下的人,护着清儿他们快走,能走多远走多远。”男子什么话也没说,过来就要抱走哥哥,父亲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看着自己与哥哥说道:“你们快走吧,以后要听张叔的话,也要记得你娘的话,父亲要留下来陪你娘。”
说完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娘亲,慕容冰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回头,看见的是父亲含笑将娘亲脸上的汗水一一拭去。
13年前的六月初十,慕容冰家破人亡,除了被火烧死的,剩下的都被火场之外埋伏的杀手乱剑砍死,一路血腥,熊熊火光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绵延几里之外,爷爷被毒杀身亡,父母葬身火场,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跟凌儿带着大部分人引开杀手,也被一刀毙命,自己差点就成为刀下亡魂。
随着慕容冰的回忆越鲜明,眉宇间的暴戾之气也越重,重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刺进了手掌而不自觉,直到鲜血溢出,空气中多了一股血腥味,慕容冰才终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那是一个鲜血染红的夜晚,慕容家上下几百口,一夜被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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