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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薄云易心头的一把火烧得嗓子都冒烟。略微沙哑的说:“你听错了,什么都没有。”
顾浅凝笑起来,背对他,笑得肩膀微微颤抖。
薄云易觉得恐慌,到底伸手抚上她的肩头。
“你的思想压力太大了,不要想那么多。流言蜚语总有一天会散尽。”
顾浅凝蹲到地上,那样子是想将自己抱紧,可是之前打季江影的时候太用力,这一刻无论无何再办不到,手臂只能僵麻的垂在两侧。
她办不到,薄云易就来抱紧她。把温度传递给她,按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知道你这几天受苦了,你家人的诋毁对你是致命的伤。可是,既然是诋毁,就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
可是,顾浅凝听不到。
她摇头,想把自己晃得清醒一些,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如此过,仿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这样的手足无措,才让她真正的怕起来。抓紧他,吵着:“我的头好疼,我怎么了?”
越来越疼,疼到最后发起疯来。
薄云易紧紧抱着她,怕她蹦脱出去坐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来。
不停安抚:“穆晓黧,你冷静一点儿,马上就没事了。”
顾浅凝停不下,不停的尖叫,真跟疯了一模一样。
薄云易的肩膀被人大力的扯了一下,回头看到季江然。速度快得令人扼腕,已经从他怀里将人抢夺过去。
他冷着脸,连声音亦很冷:“她怎么了?”
“忽然吵着头疼,情绪就不受控制了。”
季江然已经拦腰抱起顾浅凝,快速朝里面奔。告诉她:“顾浅凝,你振作一点儿。”
薄云易望着他的背影,看尽占有。或许季江然这一次是有一些不同的。
季江然找来医生给顾浅凝做检查。
可是,顾浅凝又叫又闹,根本没有人可以近她的身。医生是想给她打镇定剂,却连这个都没有办法做到。
上官小小找到这里,看到后吓得不清,揪着薄云易的袖子问:“顾浅凝她怎么了?”
薄云易蹙着眉头不说话,心如刀割一样难受,就要上前劝慰她。
被季江然一伸手拉住:“她真的会伤到你,看着她,我去去就来。”又告诉那些医生:“不要伤到她。”
顾浅凝的身手绝对不止防身术那么简单,他没少在她的手里吃苦头。还只是蜻蜓点水,他知道她真狠起来能要人的命。别说那些医生护士,就算他们一拥而上,也不见得就能制服她。
只能找季江影,知道他就在医院,听说之前住院部闹过一场,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总之是难听,很明显刺激到她了。才会情绪失控。季江然说不出哪里苦,如果她真的刀枪不入,就不要对哪一个有例外。季江影这是刺痛她的心了么?
“顾浅凝出事了……”
季江影从住院部过来两分钟的事,一进到病房,直接过去制止顾浅凝的挣扎反抗。她怎么可能听话,两人动起手来,季江影心情糟糕,连动作都很狠戾,攥紧她的手腕扣紧,“咔嚓”的一声响,顾浅凝微一恍神,他已经将人带到怀里来锢紧。抱到床上,手臂没有松开,面无表情的叫医生:“过来给她找针。”
顾浅凝挣脱不开,急得眼眶微红,可是没有掉眼泪,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点儿都不冷静。张口咬到季江影的手臂上,牙齿尖利,隔着衣料嵌进肉里。
季江影俊眉微蹙。
医生慌了神:“大少……”
季江影纹丝不动,低头看着她。告诉医生:“没事,给她打针。”
顾浅凝咬住了便不松脱,她的意识力不比常人,即便打了镇定剂,好久才催眠,嘴上的力道能觉出松动来,一点一点的,最后头一歪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明显到了极至。
季江影大片的衣料湿透了,粘乎乎的,还有血液往下滴,血腥的气息迷漫,那一块肉都要被她给咬下来了。将人放到床上。
医生说:“大少,我们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季江影抬手制止他,只问:“她怎么会这样?”
医生才说:“长时间压力过大,心里抑郁,导至心理和精神都处在一个极限上,今天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就会崩溃了,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建议她要看心理医生,短时间内对她的行动也要控制,还不确定是否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来。”
上官小小捂上嘴巴,侧首看薄云易。
“她这是疯了么?”
病房内没人说话,死一般的静寂。
薄云易定定的看了顾浅凝一眼,她睡着的时候还是很安静的,一点儿看不出锋利,跟那些恬静的邻家女孩儿一模一样。
他转身出去抽烟,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有阳光,可是不暖。冷风瑟瑟,将头发都吹乱了。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薄云易执着地只问这一个问题,在心里反反复复,问得自己满目疮痍,有鼻骨酸痛的冲动。听说她的身世坎坷,不是真正衣食无忧的大小家,否则又怎么会被自己的养父诋毁?
承受到今天才爆发出,已经何其不易。
上官小小劝他回病房:“你的病还没好,这里太冷了,会感冒,快回去吧。否则伯母再来的时候唠叨你,我可不帮你。”
薄云易闷着头抽烟,半晌:“你不用管我,我想静一会儿。”
上官小小站在那里,想问他是不是因为顾浅凝,嘴巴张合了一下没出声,转身回病房了。没多久将他的风衣拿来披到他的肩膀上,他穿得太少了。
“坐一会儿就进去吧,我想顾浅凝一定没事。”
等季江影想起要处理伤口的时候,血液已经凝固了,衣服粘在伤口上,扯下去的时候才觉出疼。最后医生不得将他价值不斐的衬衣剪破,涂着药水一点一点的撕下来。发现真的是血肉模糊,那一块肉几乎咬掉了。
安子析看到后直吸冷气。
“江影,你要不要紧?”
季江影只说:“没事。”
“看样子一定会烙下疤。”医生说:“大少,得打针消炎,否则会感染。”
季江影沉着眸子:“算了。”
安子析不依:“怎么能不打针呢?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季江影只觉得闷,不想呆在医院里,一分一秒都感觉透不过气来。
“死不了。”
最后处理之后上了药,他就开车从医院里出去了。安子析不放心想跟着,他也不允。说到底对他还有一丝的愧疚,可是一想到他因此和顾浅凝决裂了,倒也不觉得怎么样了。
给顾浅浅打电话,报告好消息:“顾浅凝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现在正在医院里,医生说她的心理可能出现问题了。”
顾浅浅高兴起来:“真的?子析姐?太好了,她终于遭到报应了,我就知道她一定没有好下场。惨死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妈同情她,把真相说出来。我要看她变成疯子,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安子析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本来在段存家,天快黑了,他还没有回来。就猜他可能是不回来了。现在段存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顾浅浅之前还会问,可是段存脾气越来越大,顾浅浅怕他真将她赶出去。他们才闹过一场,他甚至不想让她回来,就算她有怨气也会先忍着。
于是回家去。
手里有一些零花钱,从段存家里拿的,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许多好吃的,一回酒店乐乐呵呵的。
“爸,妈,我们今天改善火食,都是现成可以吃的。”
顾夫人看她手里大包小包的。
“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家里很长一段时间生活拮据,到现在连住的地方还没个着落,季江然只要不松口,他们在全城就没有落脚之处。只能暂时住在酒店等消息,如果实在不行就只得搬出城。所以吃饭上也很节省,哪里敢像顾浅浅这样大手大脚。
顾浅浅得意洋洋:“我有本事拿到,你们就别管了。我今天心情好,听说顾浅凝疯了。”
顾夫人愕然:“你说你二姐怎么了?”
“那种贱人不是我二姐。”顾浅浅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妈,你以后要再这么说,别怪我连你也不认,你去找你的贱女儿得了。”
然后嘱咐顾老爷子:“爸,你一定不能松口。让她惨死最好,千万不能透露半个字说是我们在污蔑她。她这样一疯,连辩解的能耐都没有了,假的也成了真的。到时候你出去就拼命的说她如何下贱的想要勾引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顾老爷子当然不会松这个口。
“你放心吧,这些事还用你一个小孩子说。”
晚上顾浅浅就睡在这里了,半夜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上厕所,觉得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她胆子小,最怕鬼,抱着脑袋哇哇大叫。把顾老爷子和顾夫人都惊醒了,从房间里跑出来。
问她:“怎么了你?大晚上又喊又叫的。”
顾老爷子把灯按开。
顾浅浅过来挽上顾夫人的胳膊:“妈,我觉得这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明天换个地方住吧。”
这也不是什么高级的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普通的宾馆。
顾夫人来回看了一下,点着她的脑门:“你天天就鬼啊神的,哪有那些东西。叫你平时坏心眼别那么多,天天心惊胆战的。是你做恶梦了。”
顾浅浅揉着眼睛,真的是她做恶梦了。变天了,外面起了风,冷风摇曳,撼动窗前宽大的帘子,哗啦啦的作响,难怪会有黑影晃动。那风声夹杂在窗缝间,发出怪异的嘶吼声,总觉得是有几分慎人,仿佛狼哭鬼嚎。
顾老爷子念叨句:“冬天通过风不记得关上窗子,这样多容易生病,什么时候能长脑子。”一边说一边将窗子关严实。
顾浅浅脑子迷迷糊糊的,睡意不等走又来了。吵着:“别唠叨了,我要去睡了。”
季江然一晚上没有离开,在病房外面抽烟。之前有走过的护士提醒他,医院禁烟。他还肯听一下。到了晚上,医院走廊里一片静悄悄的,值班的医生护士根本不会有事没事的出来转。他就靠在墙壁上一根接一根的抽。
没想到顾浅凝真的崩溃了,这世上又真有哪个人可以有金刚不坏之身呢。
晚饭她没有吃,看护端进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眼中虚茫涣散。虽然不发疯了,可是仍旧不喜欢有人靠近。见看护过来,冷着脸皱起眉头。那样子是有几分可怕,看护就不敢上前了。
还是季江然端着碗凑近去喂她。
那个闲闲的语气,仿佛不想让她觉出自己现在有多异常。这个男人平时有些小温柔,微不可寻。
仍旧吊儿郎当的:“吃点儿东西,否则怎么有力气咬人。”要笑不笑的一抿唇角:“下次再咬老大,往死里咬,真咬死他了,日后我就没什么后患了。到时候我给你加官进爵,大力封尚。”
顾浅凝生着病,脾气暴躁得很。一伸手将他手中的碗打翻在地。
“季江然,不要以为你一点儿责任都没有。”收购万盛,他不是也将她算计在内了么。
季江然看了眼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先没叫看护进来收。而是递上一只胳膊给她。
“不痛快也咬我啊,咬掉了算你赚了。反正我打不过你,我认栽。”见顾浅凝无力与他周旋,疲惫的瞌着眼。修指弯起,轻划她的脸颊,低低说:“我是算计了你,当你无论如何不肯再跟着我的时候,我就想到算计你。我从小就是被人算计大的,如果我不算计别人,别人就会算计我。我学到的就是这些,后来也是指望这些活着,熟稔的程度自然不用别人说。你说人心不是靠算计得来的,可是,这世上有多少人是有心的,你有么?”
是啊,她有么?
季江然推门进来,顾浅凝已经睡着了。医生又给她打了镇定剂,所以才睡得这么熟。他站在床边打量她,肆无忌惮,一片暗长的影笼罩在床上,无声无息。她到底不屑与他探讨任何有关人心的事情,她或许不是没有心,而是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就没有。不同的人,也不相同。对他季江然一定是没有的,她视他如鬼魅,避之不及。
伸手抚摸她的额发,他再怎么不好,那么多苦难的日子却是他季江然陪着一起走过来的。
她的水深火热早不是一天两天。
可是她垮掉了,即便是这样,她却不再容许他的靠近。
季江然俯身亲吻她的嘴角,有淡淡的香,比脂粉清淡。
他想起一个人,只觉得跟做梦一样,梦中落红成阵,浩如烟海。偏偏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如同浸在深水中,跟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通亮的类似玻璃的东西,却波光潋滟,仿有暗香袭袖。
季江然喉结动了动,转身出病房。
镜中花,水中月,他慢慢的懂得了那些是什么。这世上有些东西,真的是伸手也碰触不到的。
薄云易一早来看顾浅凝。
别人都穿着病服,他执意不肯穿,一身闲散家居服,楼上楼下的走动,不失风范。
“感觉怎么样?”
顾浅凝早上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一些,站在窗前看风景。
薄云易过来拉她:“去里面说话。”
顾浅凝眯起眼睛:“你是怕我从这里跳下去?”
薄云易耸耸肩:“你昨天真的有一点儿吓人。”
顾浅凝苦笑。
“我从来没有轻生的念头。”
这样一看真是好了许多,虽然精神头仍旧不是很足,可是说话理智,跟平时差不了多少。医生也说她这种精神受到刺激的人,不会时时刻刻都不稳定,间歇性会发作,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无异。
这一刻就是不发作的时候。所以顾浅凝跟他说正事:“我能求你办一件事吗?”
薄云易很爽快:“你说。”
“我想以诽谤罪起诉顾锦州。”顾浅凝声音平静,眼眸轻抬:“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精神时好时坏的,有些东西办起来不方便。而我又没有一个朋友,谁都指望不上,不知道你能否帮我这个忙。”
薄云易静静的看着她,能为她做点儿什么自然是好的。除了帮她起诉他还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昨晚他彻夜不眠,想了很多。觉得遇见得晚了,其实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只是没有留心过。忽然感觉浪费了许多许多的好时光。
“我当然愿意帮你,不论向法院起诉还是找律师,都包在我的身上吧。”转而一想,皱起眉头:“不过诽谤是民事案件,真将他告上法庭,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他也不见得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就是经济赔偿。”
顾浅凝笑了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只要帮我起诉和找律师就可以了。”她不想自己出面去办这些事,让他们觉得她依旧生龙活虎。
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她出去走动。医生看她一上午的时间状态还算很稳定,就准许了。而顾浅凝也一直说,她只是在外面走一走,很快就回来。现在她已然被当成了重度患者,就在昨天过半夜她还发了一次疯。把季江然累惨了,想将她按在床上,可又按不住,脸都被抓花了,最后不知医生给吃了什么药,总算是睡着了。
顾浅凝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
有人走过来问她:“你好一点儿了吗?”
顾浅凝侧首,是上官小小。她怕冷,所以随时带着暖手宝,粉红色的,握在她的手里很可爱。
坐来过,看着顾浅凝问。
顾浅凝点点头:“好多了,谢谢关心。”
“那就好。”上官小小又说:“我叫上官小小,和薄云易是青梅竹马,认识你很高兴,我知道你叫顾浅凝,那天在酒吧里见过你。”
上官小小心直口快,说起话来很干脆。直接问她:“你和薄云易是怎么认识的?”
顾浅凝实话实说:“一次去外地玩的时候遇上的,其实我跟他不是特别熟悉。”
上官小小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想要问一问。我问薄云易,他老是什么都不跟我说。”皱了一下鼻子,有些孩子气的说:“他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其实我已经不小了,真讨厌。”
顾浅凝迎着光看她,阳光打在上官小小的身上,越发衬得她的皮肤很白,跟瓷娃娃一样。其实一个人能被永远当成孩子一样的呵护,是种莫大的幸福。
“你很喜欢薄云易?”
上官小小愣了下,张着嘴巴吃惊道:“浅凝,你的眼睛好凌厉。”
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直呼她的名字了。
顾浅凝笑了声:“不是我的眼睛凌厉,是你表现得很明显。”
上官小小捧上自己的脸:“真的很明显?”
她有些脸红,顾浅凝觉得她那样子很可爱。
“喜欢的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上官小小便问她:“那你也喜欢二少么?”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好多人都在传。
顾浅凝摇头:“不,我跟他没有关系。”
薄云易办事很有效率,一边吵着自己被禁足,说吴女士,也就是他的妈妈会给主治医生和看护随时打电话查岗,一边却已经帮她将起诉书呈到法院,就连律师也找好了,来医院里见顾浅凝。
按理说诽谤这样的罪不是重罪,轻来轻去,只会受行政处罚,或者民事处罚。结果往往无关痛痒,警告或者赔礼道歉,交几个罚款就了事了。要想上升到刑事处份的层面,除非情节十分恶劣。
律师有一些担心,依据职业准则必须跟她把话说在头里。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顾锦州说的是假话,这个诽谤的说法就很难成立。诽谤罪的成立构成要件里还包括情节恶劣,后果极其严重,少了哪一个都很难定罪。”
顾浅凝把一个小型的窃听器给他。
“你听听这个,看有多少把握。”
律师起初狐疑,听完之后,大喜:“有了这个东西就万无一失了,到时候就算顾锦州想抵赖也不可以。”
顾浅凝又问他:“我现在精神和心理都被证明有问题,这样算不算情节严重?可以追究顾锦州的刑事责任了吧?”
律师点头:“这样当然算情节恶劣,已经对你的人格和名誉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只要让医院开据证明手续,顾锦州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判刑。”
顾浅凝觉得这样很好。
顾家一听到顾浅凝已经起诉到法院,当即慌了神。
顾浅浅疯了一样来医院找她,由顾夫人陪着一起。
那一刻病房里没有人,所以顾浅凝任由她大吵大闹。
“顾浅凝,你凭什么告我们顾家?你自己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还有脸告别人?”
顾浅凝靠在病床上,目光清淡的望向她:“连你们自己都亲口说是在污蔑我,还说让我一辈子不好过。这样恶毒,我不告你们会不会显得太圣女了?”
顾浅浅怔了下:“我们什么时候说过?”
顾浅凝微微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去拜访的时候在你们家的沙发下面留下了东西,前几天的晚上取了回来。很抱歉录下了你们的谈话,我已经把它交给警方了。”
顾夫人惨白了脸,上前一步:“浅凝……你不能这样做啊。”
“只准你们下流,不准别人无耻?”顾浅凝偏首好笑,挑高声音问她。
顾浅浅骂她:“不要脸。”拉着顾夫人:“不要理会这种贱人,就算我们诋毁她又怎么样?就不信警察真的能把爸爸怎么样。别被她吓到了,当我不知道,诽谤又不会被判刑。”
顾浅凝告诉她:“诽谤是不会,诽谤罪就不一样了。你们身在哪里不知道?真不巧,我精神状态病变了,回家告诉顾锦州,让他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嘴角一点儿上扬的弧度拉平,哇哇的叫起来。
这个反应太突兀,顾夫人和顾浅浅惊了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看护听到声音破门而入,见顾浅凝又发起疯来。胆怯靠近,手忙脚乱的给季江然打电话:“二少,浅凝小姐又发作了。”看了室中的那两人一眼,又补了一句:“好像是被刺激到了……”
顾浅浅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快发疯了。上去撕打顾浅凝:“你装什么?顾浅凝,你太卑鄙了……”
看护拉住她。
“你别动她,浅凝小姐受不得刺激的。”
顾浅浅一把推开她:“滚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受刺激,她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顾浅凝发起疯来会打人,这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除了一个季江然不怕死的,三翻两次被她抓成大花脸,就没人敢近她的身。医生都拿她没办法,更不能治她的罪,她现在的情绪是没办法控制的。
所以顾浅浅像小鸡仔一样被顾浅凝擒过去狠狠教训的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甚至没人敢上前去拉开她,顾浅凝功夫好,殃及池鱼,劝阻的人也会没有好下场。
心惊胆战的在一旁看着,在顾浅浅被打出好歹之前盼望救星早早过来。
顾夫人吓坏了,一直叫顾浅凝住手,可是不管用。却也搭不上手,不等她靠近,就已经被顾浅凝伸手甩了出去。顾浅浅被她打得不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面无全非,惨叫连连。
季江影接到医生的电话后,推门进来。打第一天他被咬过之后,就再没来过这间病房。按理说是唯一一个能制止顾浅凝的人,可他不想管她,哪有人请得动他。进来后淡淡的眯起眼,闲散的斜倚到墙壁上却没有动,漫不经心的操起手臂,冷眼旁观。
顾夫人想求他过去帮忙,可是,季江影神情冷淡,再被他锐利的眼风一扫,窒息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连张口的勇气也没有了。
都知道他的脾气不好,现在走下坡路,情绪只会比以前更差。
很快季江然也到了,比季江影没晚上两分钟。前脚才一踏进,凌厉地望了一眼床上,顺手摸出兜里的烟。飘飘说:“我先抽根烟。”后脚不等进来,又出去了。
病房内的人有些傻眼。
顾浅浅这一回真是惨到家了,顾浅凝打得她很狠,专往她漂亮的脸蛋上打。最后锁她的肋骨,不着痕迹,可是顾浅浅已经疼得哇哇大哭。
医生真有些怕了,在医院闹出事来,他们是要承担责任的。
靠过来:“大少,您看这……”
季江影仍旧冷着一张脸:“看不下去就去制止她啊。”
可是哪有人真的敢。
感觉顾浅浅就要奄奄一息了,连嚎叫都要发不出声音,呜呜的哽咽,跟快断气了一样。顾浅凝不止一次警告她,这一次要彻底长记性了。
季江影这才上去拉住顾浅凝的手腕用力的往怀里带,他的手劲很大,紧紧的攥着她,手臂缠紧,淡淡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顾浅凝瞳孔散着虚无的光,有一丝羸弱,就像摇曳的豆灯,仿佛风一吹就能散尽那点儿生息。头发打散了,胡乱的披着,费力的喘息着,说不出的可怜。
顾夫人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不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再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顾浅浅伤得很重,要马上看医生。
医生来给顾浅凝打针,唏嘘着感慨。
“以后不能再这么刺激了,否则病情只会一天一天的加重。”
顾浅凝颓然地枕在季江影的胸口上,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看清眼前人,一伸手推开他。
季江影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最后站起身离开。
薄云易一早上就去法院了,别人跑他不见得就放心。一回来就听说顾浅凝出事了,去病房看她,才稳定下来,可是眼中仍有哀凉,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他想到柳絮,风一吹摇摇欲坠。
他的心狠狠抽搐成一团,喉结微微滚动,过来拉住她的手。他的笑容永远清澈温暖,像盛夏绽满阳光的晴空,映着一点儿微蓝,与长天一色。嗓音放得很轻,温温柔柔的说:“如果这边的事情我都帮你安排妥当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
顾浅凝仿佛还不能集中精力思考,怔愣的看了他几秒钟,虽然费力,却有些认真,可能要是最认真的一次,离得这样近,所以很清析,俊朗的眉目弯若长虹。以后许多年她都记得他的这个神色,拉着她的手,全神贯注看着她。他要带她去天涯海角,只问她愿不愿意?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王子愿意只凭一支舞就爱上一个姑娘,不止仙度瑞拉一个人才有那样的运气。
她没有水晶鞋为凭证,可是不要紧,他依旧是找来了,拉着她的手问她愿不愿意?
似乎只要她点一点头,他就能不顾一切的为她撇下所有。顾浅凝感叹,为了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眼皮很沉,镇定剂的效用上来了,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