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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一定也听说了,当年我差一点儿就结婚了,已经穿着婚纱站在弥撒台前……只是新郎落跑了,这件事在整个京都传的挺风靡,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因为这件事不敢出门,怕被人笑掉大牙,还曾跑到国外避难……”
杨时风眯起眼睛看她,的确是听说过,这件事稍一打听就不难知道。他还知道那个落跑的新郎是谁,京都赫赫有名的薄云易。在他们这个行业里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人,绝对算孤陋寡闻了。
上官小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道的。
苦涩的笑了笑,接着说:“是啊,就是那个薄云易……我们一起长大,而我从小到大都喜欢他。真的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除他以外的人在一起。曾经为了他和别的女人斗智斗勇,耍心机,那个时候仿佛是最聪明的时候,对付其他女人总能找对方法。恶毒,或者楚楚可怜,对不同的女人用不用的方法。起码没哪一个可以争得过我,我还一直在他身边不是么。”
现在想起来,是自欺欺人,她没有打败任何人。薄云易之所以没有推开她,是因为他不喜欢她。终究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她的小聪明,小把戏,他都一笑了之。
跟杨时风说话不费力,他懂人心,所以即便这样断续,他还是懂她。
上官小小叹了口气:“事实证明,打败再多的女人都没有用,我最大的劲敌不是别人,而是薄云易。我扳不倒他的心,耍再多的心机有什么用?多少年过去,还是站在他的心门之外,一步不曾走进过。这样一想,薄云易对我真的很好很宽容,他从来不想伤害我,最后也真的没有舍弃我。”
他只是不能喜欢她。
杨时风一步向前,挡到她的路前面。上官小小低着头,没想到,撞到他的胸膛上。杨时风一伸手顺势将她揽紧了:“别再说他了,我已经吃醋了。我知道你喜欢他,想嫁的人也一定是他。可是,这话当着你男朋友的面不能说,即便睁着眼说瞎话,也不能说出来。你就不能对我耍一点儿小心思,拿花言巧语骗骗我。骗到手了,或许会发现我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你最早遇到的是我,爱上的或许就不会是他。”
上官小小被他困在狭小的范围里紧紧的。抬起头看他,头顶难得有细碎璀璨的星光,不明显,却衬得他的眼睛明亮。上官小小就想,或许真的是那样。
杨时风挑起她的下巴:“你告诉我,当时你匆匆忙忙,像个疯婆娘一样跑去机场找我,心里想的什么?”
上官小小说:“什么都没想。”
真的是什么都没想,一觉醒来就慌了,甚至忘记前一晚思考之后的答案是去还是不去,急急忙忙的就跑去了。
杨时风笑起来:“没有想就对了,说明你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的。”在她的嘴角啄了下,男人总是大方,又总爱贪这样的小便宜,在他们看来仿佛理所应当。没有放开她,接着说:“你不是没有打败薄云易,你用心过,努力过,但是与他仍旧站在最初的位置上,就该动一动脑子,他真的是你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吗?”
上官小小皱起眉毛:“你想说,他不是,你是。”
杨时风笑得更甚:“正解,总算聪明了一点儿。”
他送她回酒店,在酒店的广场上吻了她。
上官小小没有推开,甚至有些陶醉。
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不会更深一步。
杨时风瞳色很深,喘着气:“你上去吧,我不送你到门口了。”
上官小小冲他挥了挥手。
“那你回去吧,晚安。”
可是,杨时风没离开,站在那里看着她上楼。
上官小小每走一步都在想,她该摒弃一些东西了是不是?例如执着与习惯。
回到房间给薄云易打电话。
就知道他要损人,当她说到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时候。
薄云易毫不留情的骂她:“猪脑子,不是我说你上官小小,你不是猪脑子,那你就是真矫情了。你跟他回了老家,见了父母……结果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你那脑子里除了面就是水,是不是?”
上官小小晃了晃,直说:“真的感觉跟浆糊一模一样。”问他:“你说我喜欢他吗?”
薄云易吃着东西呢,他加班到很晚,这个工作狂忙起来了。也是遭到了报应,谁让他之前一副清平天下的模样,如今忙得不可开交,连晚餐都要在办公室里吃。
“你是不是喜欢他,只有问你自己。你的心一定是知道答案的。要真不知道,你抛个硬币试试看,花朝上就是喜欢,否则就是不喜欢。”
上官小小骂他:“神精。”
他那么不成心,上官小小不跟他聊下去。
“你工作吧,我不理你了。”
挂断电话扔到沙发上,还是信了他的鬼话,去包里摸索出一块硬币,就要抛出去的时候,捏到手里笑出来。她可真是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信,也只就她会信吧。
接着又放了回去。
这世上一定有比她更傻的人。
薄云易就算一个。
他可不是信口开河,自己便常玩这样的把戏。这会儿就是,拿起办公桌上的硬币抛起来。
“花就是想念,否则就是不想。”
“啪”一声,落到桌面上,嗡嗡的转了几圈,被他按到掌心里。慢慢的掀开来看,按着眉骨苦笑:“她果然是不想我的。”
起身站到窗前,拿手指在玻璃窗上轻轻的勾画,他和许多年前有一样的坏毛病。当初从z城回来,他就是抛过硬币的,这样的傻事也只有他会做。可是,每一次却都仿佛跟天意隐隐重合。老天告诉他,放手吧,否则就会走火入魔,真的坠入魔道伤害到她。于是跑到楼下等她,前情旧恨一笔钩。
却仍旧改不了这样幼稚的毛病。
想起给薄东胜打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很晚了,只得作罢。
薄东胜是担心自己这个儿子的,太死心眼,说也不听,非得等自己转过那个劲来。
不是不心疼,就跟呈梅说:“孩子大了,不要再逼他了,想怎么过,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他心里觉得痛快就好。”
呈梅闷在那里不说话,最早的时候薄云易很正常,时不时交一个女朋友,现在的男孩子哪个不是这样。可是,那一朵一朵的烂桃花都被她给掐灭了。那时候上官小小是薄家儿媳妇的最上层人选,就算不是她,也要在圈子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有一样的观念,将来才好生活在一起,省去一些磕绊。
可是,上官小小终究是不可以。而顾浅凝嫁给别人之后也不在了。薄云易这么多年就像游离的鬼魂,飘飘荡荡的,一直也都是一个人。
呈梅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年顾浅凝分明是走进他的心里了,他才那样跟她抗衡。结果没能如他所愿,顾浅凝嫁给了别人,他整个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有的时候想一想,也觉得难过,会不会当初太专制,做错了?
听薄东胜这样说,多少有些无话可说,却掩不住心里的难过。
安夫人和安子析一起去逛商场的时候,在门口被拦下,逼着上了一辆车,直到一家会所停下。两个人硬性被带到一个包间里去。
无论安夫人怎么挣扎反抗,那些人都没有放开,还是大力的扯着进去。
一进来就傻眼了。
看清沙发上的男子,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西装裤线熨烫笔直。白色衬衣没有打领带,再往上,薄唇微抿,桃花眸子冷淡的眯起来。
她吸了一口凉气,是季江然。天呢,竟然是季江然这尊瘟神。
安夫人下意识把痴傻的安子析护到身后。
强装镇定:“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招惹你了,光天化日,你的人就敢强行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太明目张胆了。”
季江然锐利的眼睛盯紧安子析,看她目光空洞的缩在那里,偷窥一般望着他。
“明目张胆?我倒是想低调啊,我偷偷的找个女人,都有人心怀鬼胎,大作文章。那些人倒是不明目张胆了,可是这样的手段比我这个还要龌龊吧?”
他站起身,缓缓的朝她们走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紧安子析,深邃的眯着,跟鹰一样。
安夫人有些打颤,护着安子析一步一步的往后。
“你要干什么?你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季江然冷冷的钩着唇:“原来大嫂出来了,时间还不到吧?不过大嫂真是天生丽质,在里面呆了那么久,还是跟以前一样水灵。”
安夫人脸色发白:“二少,我们安家和你们季家早就没有关系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江然还是伸手将她拔到一边去,一下将安子析拉到怀里来。挑起她的下巴:“跟我大哥是没有关系了,不过我可一直都当她是我大嫂呢。”安夫人伸手去拉扯他,嚷着让他将人放开。看那样子安子析已经被吓坏了,拼命的想要退出来,眼睛里已经涨满水汽。可是季江然不仅没有放开,反倒将人揽得更紧了:“大嫂这样真叫人心疼,楚楚可怜,我近来最心疼这样的女人,生过孩子的女人最有味道。这一点你们该是很清楚。忽然想起来,大嫂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真是怎么看怎么对我的胃口。”
安子析受到惊吓就会哇哇大叫,你小孩子那样。
安夫人真的是慌了神,可是季江然无论如何不放开。她只得求他:“二少,我求你放了子析吧,她已经傻了,不再是以前的安子析,也不是你的大嫂了。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恨意,也该消了。二少,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安家人吧。”
季江然眸子眯紧,只是无动于衷。捏得安子析更疼了,阴冷的看着她:“放过你们安家?安子析这种蛇蝎心肠的毒物,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安份守已呢?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不是?”
安子析拼命的摇头,泪如雨下,无错的喊着:“妈,妈……”
安夫人拉着季江然的胳膊:“二少,我求求你,放了她吧,我求求你了……”
季江然一把将人甩出去,觉得捏她一把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只说:“安子析,如果你不是今天这样了,你还差几年刑满释放?五年的时间该有吧?”他坐到沙发上,点着一根烟,看到安夫人去将安子析扶起来,她的额角磕破了,流着血,而季江然一脸淡然的说:“时间过的可真是快,一晃四五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大嫂的孩子也快到五岁了,小家伙长得可真是可怜,胖乎乎的,说话也很伶俐,见到我就叫叔叔,还让我抱。”
季江然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吐着烟圈,雾气的后面一双桃花眸子凌厉的眯着。
安子析眼中的光色到底闪了一下,快到微不可寻,更像是人的错觉。再一细看,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的,只觉得空洞,相比之前更多了一些恐慌,是被季江然之前给吓的。
安夫人惊怔的问出来:“你见过安安?他在哪里?”
季江然笑着:“现在他是在国外,生活的很好,爱笑,也很聪明。跟着段心语一起过。不过,以后在哪里,那就不好说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那要看你们什么意思。”季江然这话是冲着安子析说的:“大嫂,你要真聪明,你就一直傻下去。我就怕你跟许多年前一样犯糊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挖好了坑自己往下跳,千万别跟以前一样。你这么多年装疯卖傻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连我都给骗过去了。你吃这么多苦不就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谎言被拆穿了会怎样?你告我什么?诈骗?那你这样又算什么?大嫂,你是来人世走了这么多年,对生命或许不再那么看重。可是你的儿子还小,小小年纪去给你陪葬,总觉得可惜。你生下他,却没能爱过他,就要他陪着你去死了,你这个母亲当的……”
不要说安夫人吓破胆了,就连痴儿一般的安子析也是慌慌张张。
可是,她坐在那里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季江然掐灭手里的烟,还真是功力深厚,难怪这些年过去,竟能蒙蔽世人眼。真是城府深厚可怕的女人。季江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现很好,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这样伪装,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破绽来,否则你就惨了。”弯下身,冲着她的耳畔吹了口气,神色暧昧的说:“大嫂可以不用这么关心我,连我睡什么样的女人都要操心。吓跑了我的女人,要你来当替身。”感觉安子析的身体因为恐惧微微的颤了下,又说:“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总不能装一辈子,不如收拾东西趁早走人,或许还能看到儿子。”
季江然离开了。
安夫人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半晌,才说:“他是怎么看出来你是装疯的?”
那个恶魔,什么事做不出来,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
只是想不明白,所有环节都是匿名的,怎么就会一下想到是她们?而且龚文也并不认得她……
安子析干瘦的手指紧紧抠着沙发沿,看似季江然给她指了明路,却也同时将她逼到了死路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有本事,当年就是因为对他掉以轻心,太过轻信,才会一次次上他的恶当,直到最后掉进深渊,万劫不复。
她不过就想报仇,最后仍旧只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可是,她猜那个女人一定是顾浅凝。不知道这两个人当年又在玩什么把戏。不会巧到跟顾浅凝长一个模样,她跟顾浅凝的仇恨比任何人都深,即便她化成灰她都认得,何况只是化了个大浓妆。
安子析沉默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安夫人侧首问她:“你打算怎么办?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你也知道季江然那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你好不容易才出来,可以脱离苦海,稳定一段日子我们就能悄无声息的移居国外了。这个时候再栽进去,子析,你的一生可真就毁了……听妈的话,别再报复他了,我们安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几年前的帐怎么算?
如果不是她命大,季江然一定已经让顾浅浅弄死她了。他们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一步步将她逼到死路上,让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如果不是她几年来装疯卖傻,无止境的折腾自己,怎么会有机会活到今天?
她恶狠狠的:“我不甘心。”
安夫人过来拉住她的手:“子析,你听妈说。季江影早都已经死了,即便你知道他再多的秘密,对于季江然来说,也不是什么威胁了。他怎么还会像几年前那样想要你的命呢?我们走得远远的,或许真的可以找到安安,我打听过了,他们是去了美国。”
安安……
安子析的神色明显松动了下。
这些年除了那些磨灭不去的仇恨,她还想孩子,越痛苦越想念。每天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会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孩子。
季江然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如果她作下去,执意要挖出一些秘密,不让他好过的话。他也会将她隐藏的东西大白于天下,他们这样的确算五十步笑百步了。到时候她不仅要乖乖的去坐牢,连孩子的性命可能还保不住。
安子析听过之后也是心神不宁,回到家之后整颗心仍旧七上八下,久久不能稳定。
时至今日一切她还赌得起吗?
除了家里人的这几天性命,真的再没有什么了。
门铃响起来。
安桐去开门,安子析扬起头看他,安桐的头发都已经白了,这些年他衰老得很厉害。安家从当年一败涂地开始,就再没走过顺风顺水的路。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只说:“你们好,我是二少派来的,他说你们可能会用车,所以派我过来接你们。”
安子析真要苦笑出声。
这就是季江然,知道他们踌躇不定,犹豫不决,索性就来替他们做一个决定。如果这一次安家不识相,不收受季江然的好意,那么,下一次门铃再响,他送来的是什么?极可能是一个孩子的尸首。
安子析心口一阵抽搐,如同被人狠狠的拧了一计。
竟吓得连血色都失去了。
是啊,她打生下那个孩子,一点儿爱都不曾给过他,总不能残忍的拉着他去死。他才那么一丁点儿。
安子析抬起头来,叫司机去外面等一会儿。
她是个‘傻子’,去哪里都不方便。就说:“爸,妈,你们坐着车去警察局里说明白吧。”
安桐有一点儿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这种诬告也是犯法的。”
安子析微微一笑,苦涩难耐。
“放心吧,不会。”
跟季江然交了这么多次手,也该了解他什么本事了。只怕没人比他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家因此吃上官司,一纠缠就是几个月,到时候不论公方还是媒体都会齐齐关注,对他有什么好?
不用说,他也会将事态压下去。而且会将自己血洗得干净。
他们只要按着他的指示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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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请三天假,写大结局,要是三天搞不定,再跟丫头们说哈~~~会通知你们滴,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