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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爹走投无路,只好坐在牛场大门外,无精打彩抽旱烟。场里的人都不敢叫他进来。邢二出门办事回场,牛大爹抱住他的腿喊道:“邢领导、邢贤侄,救命呵。”
邢二两腿叫他抱住,挣扎几下挣不开,只好招手,叫朵儿把自行车先推进去。手里的包也让朵儿收好。他坐在牛大对面,拿起脚边一块小石头,敲了几下生铁壶,取笑说:“挺经的住折腾呀,铁做的。”
牛大爹央求邢二跟七婶讲个情,让七婶还收留他。
邢二说:“这事我可不敢再说,上回是我作保,七婶才同意让你上门的,谁知道你老小子不争气,净给我丢脸,结果弄个鸡飞蛋打。工作丢了,我也不敢再用你,牛二婶要拿你工钱,七婶这边也是早有约法三章在先,你说说看,这工钱给哪个人合适?依我看,给谁都不行。七婶对你热心一片,你老小子倒好,叫那半截老婆牛二婶拉着胳膊就回了家。七婶这回是凉透了心,决意不跟你再有来往。我可不敢再去动员她接收你,我一张嘴,肯定找抽。”
牛大爹可怜巴巴的哀求道:“你说我怎么办呀。”说着双手把装满烟叶的烟袋递到邢二手上。邢二天生装大狗,顺手接过烟袋叼在嘴上,牛大爹赶紧划火柴给他点上,“吧咭”几口之后,邢二给牛大爹出一主意,让他先到下头小池塘那边小屋住下,有空就去锄地拔草,农活呢,连七婶那地一块锄草,也一快浇水。过些日子,七婶这边气消的差不多了,我再出面给你俩撮合撮合。不过你不能再在我这儿干了,得想法干点挣钱多但又不出力气的活才行。我估摸着你一进我厂干活,牛二婶肯定还来闹着要工钱,这样的话,七婶的气永远消不下去,你的事就办不了。
牛大爹听从邢二安排,到下边原来他的小屋住下不提。再说七婶这边,她从门缝里瞅见邢二跟牛大爹在嘀咕,知道邢二用意。等邢二一进他的办公室,七婶脚跟脚的进屋来表明她的立场:“牛大立场不坚定,属随风草性质。我是决心不再理他。趁着你还未给他讲情,请你免开尊口。”
邢二说:“七婶,我怎么能为他讲情呢,他想的倒美,我吃饱了撑的?咱们关糸近,看我和宝宝成亲是早晚的事,你是宝宝的亲姑。我能吃里扒外么?牛大央求住他原来那小屋,我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即便你答应要他,我也不敢再做保人。这老家伙说不定哪天杀了人,还得陪他坐牢哩。“邢二说到此,使劲摇头。
七婶说:“杀人的事牛大倒是不敢,没亊我去做饭咱们吃。”
自从牛大叫牛二婶拽走那刻起,邢二便安排他大哥顶替了看门的工作。七婶原来没在牛场干,只是帮忙,邢二这回也安排她专门做饭。早晚是做饭给内部的四个人吃,即邢二、朵儿、七婶自己和田宝宝,中午做大锅菜给上工的师傅们吃,干粮师傅们自带。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学校小礼堂的那批联椅,早已做完,工钱也结算清楚。邢二听从田宝宝建议,钱到手后主动到徐光达家走了一趟,连田宝宝也在外头等候,兄弟俩到底干的啥外人无从知晓。反正一星期之后,县府大礼堂联椅制作工程交到了邢二手上。并且还预付了一笔不小的款项,木材指标也一次划拨到邢二名下。
洪杏的儿子有病,拿不出钱来看病。洪杏抱着孩子,抹着眼泪到牛场求助。朵儿怕洪杏在田宝宝面前重提那摸大腿的事,等洪杏一进门,她便迎上前去,主动堵住洪杏的嘴说:“杏姐,你可是稀客,来有事么?”
洪杏含着眼泪,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孩子有病,想去和他看医生,钱不够,找你哥借些钱,好去医院看病。
朵儿说:“我刚发了工钱,二十块够吗?“
洪杏连忙说:“够、够了。不够再回来拿。”朵儿把钱塞进洪杏手中,催她快走,怕耽误了孩子看病。
田宝宝笑着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洪杏来借钱的苐二天晚上,洪县长拿了一些煮好的牛蹄筋,还有一些碎牛肉来答谢邢二。牛场的全部四个人加洪县长围一圈,坐在长条桌四周。喝个尽兴。
酒后邢二邀洪县长到办公室喝茶。洪县长再三感谢邢二治病之恩,也谢过朵儿给洪杏孩子出钱治病之情。他真情的说:“邢贤侄,咱交往这几年,彼此都知根知底。我那矮脚老婆,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在你面前羞愧难当,无颜面对你们兄妹俩。我有个难题解不开,还望贤侄赐教。
邢二说:“不必客气,尽管说给我听。“
洪县长红着脸说:“请你帮我参谋一下,我这个家庭情況,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我那女婿牛二,你也知道的,空有一身力气,可头脑简单,干活行,动脑不行。做不成生意,得想个法挣钱才中。眼下我家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这样下去不行啊。今日来,还求贤侄指点迷津。”
邢二挠挠头皮,思谋一会儿,试探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板。你分析一下,自己会杀牲口,从前不允许个人杀猪,我去赶集,见东拐子的李四在集上卖肉。他说是他收的猪,等于加工后出售。我估计一头猪能挣十五块钱,这其中卖肉挣十块,把猪下水煮了卖出去能挣五块钱,象你这种情况,投点钱,叫牛二推着小车,你跟在后头,到各庄各村去收猪,一天只收一个,下午回家歇息,明早天一亮下手,把猪杀好后叫牛二推到拐子集上肉市,你搭个摊卖肉。让邢二把下水淘弄干净,用大锅煮好,弄到集上叫你老婆卖熟下货,你两口一生一熟齐下手,一天出去一头猪。赶上节日,逢年过节,多杀多卖。眼下经济上去了,老百姓手里有了钱,吃肉也多了,碰巧你又有杀牲口这门手艺,施展拳脚干一番,两年准弄个万元户当当。”
经邢二这一点拨,洪县长如梦方醒。眼前道路一片开阔。是呀,自己怎么把自己的手艺给忘了?他红光满面,连拍自己脑门,郎声说:“对呀,对呀。”
邢大在旁边听出了神,笑着说洪县长:“回家跟狗对还差不多。”
洪县长为难的又说:“邢贤侄,大恩不言谢,你出的主意实在是高。可买头一头猪的本钱我没有哇。”
邢二爽快的答应借钱给他:“二百块钱足够。等会你走时我借给你,可有一条,你必须答应,钱将来要还。我往后去买肉,可不能坑我。”
洪县长连连应:“那是,那是。”他悄悄问邢二:“我教你那活还干吗?”
邢二回答:“谨尊师父之命,夜夜苦练着哩。”
洪县长点头:“苦练才成功夫,艺不压身,危急关头,说不定能救你一条命也说不定。”
邢大忙问:“什么事?”洪邢二人均闭口不答,只是神秘的笑笑拉倒。
牛大从搬进他原来住的小屋以后,整日里愁眉不展,也不敢到牛场去转,生怕再惹七婶生气。锄地也好,拔草也好,时常发呆走神,错把庄稼当草锄也是常有的事。他自己想念七婶,回想七婶前段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夜里惨然泪下。可他是个有话说不出囗的人,不善表达自己情感。这天他给七婶锄完地,正低头抽烟歇息,七婶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七婶警告他:“老牛,给我锄地也是枉然,我是不会原凉你的。干脆趁早死了那份心,腰里插根转轴的男人我不喜欢。”
牛大眼泪汪汪,委曲的不行,七婶毫不领情,他心里异常难过,他把脑袋深埋在膝盖上,低着头不说话。
七婶说:“装可怜也没用,我警告你,少用锄地拔草献殷勤。我不吃这一套。”牛大爹颤声问:“要我怎样你才肯饶我这一回?是那贼婆硬拉拽我回家的呀。”七婶啐他一口:“呸,旧情难忘,耦断絲连吧?她拉你你就去呀,这回她若不踹你,你兴许就跟她过下去了吧?和你弟弟找一个老婆,我呸!”说完看也不看牛大一眼,转身走开。牛大见七婶这么决绝,异常绝望。他身一歪躺倒在地头上,一动不动。不料七婶并未走远,正在视察她地里的庄稼,她转身回到牛大身边,用脚踢踢牛大鞋底说他:“装死也不能让我回心转意。”不料她这话惹毛了牛大,他猛爬起身来,瞪着牛眼,也不动手,伸长了脖子,张着大嘴去咬七婶小腿。七婶见状大声尖叫起来:“牛大疯了,要咬人呀。”边喊边往牛场跑。
牛大伸直脖子,张着大嘴在后边追。两人一前一后跑到牛场。
邢大在牛场看门,负责安保这一块,他上前挡住牛大,七婶趁机跑进伙房,把门关好,从窗户里往外瞅。
朵儿笑着说:“七婶,你又不想原凉他,还去招惹他干吗?净惹老实人上火。”邢大拉牛大坐在院中放着的联椅上,两个人各掏烟袋开始抽烟。两人到底说的啥,七婶在伙房內没听见。过一会牛大离开牛场,回到地里继续锄草,没接着发疯闹事。
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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