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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一举两得。冬天没处去,他就跑到老光棍家和他女儿瞎扯打发时间。那女孩冬天也冷,蜷缩在热炕头上取暖,大孬逞不住冻,也凑在炕上蹭热,蹭来蹭去。两个人在被窝里断不了动手动腳的互相打闹。老光棍贪恋老孬他老婆和她那热炕头,整夜不回家。大孬和老光棍的女儿同睡一盘炕。时间一久,便开始偷情,不到半年,那女孩肚腹隆起,走路不便,很明显是怀了大孬的孬种。老光棍有一回提前回家,发现大孬搂着自已女儿睡的正香,把他从炕上拖下来要打,大孬也不害怕,高声呌喊道:“难道光兴你搂着我娘睡,就不兴我搂着你女儿睡么?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老百姓点灯?咱两个这叫工換工不丢松。孩子也七八个月了,你看着办吧。”说完钻进老光棍女儿的被窝,想蒙头继续大睡。老光棍不依:“你娘跟我睡觉,是她本人愿意呀。”大孬伸出头来对答:“你女儿也是心甘情愿呌我钻她被窝呀,不信你问问她。”.大孬推推身边女人:“:叫你呢,,说愿意。”那老光棍女儿在背窝里羞答答的说句我愿意,便不再吱声,老光棍无奈,只得返回大孬家去歇息。生米煮成熟饭,两家不用媒人不娶不嫁,自己互相帮助,帮成了一家人,没到年底,就生下了大孬现在的儿子——小孬。
水泥厂停产以后,买断水泥的三个人当中,就有大祥子和大孬。本想发笔大财,不想栽了跟头,水泥全部报废,把几十年的老底全赔进去不说,还欠他丈人九千多,他丈人年事已高,虽然和他娘同在一个炕上睡觉,可一没结婚,二没豋记,是那种同居关系,老百姓叫拉帮套。经济上老光棍独立自主。身体好时爬墙潜到周围工厂偷点铁卖钱,偷点碳自己烧。年纪大了爬不过墙去,就四处捡破烂维持他和大孬他娘两人的生活,好在庄上发粮发钱,老年人还有钱补贴,生活倒也不难过。好不容易攒下一万块钱,想等老了再花。架不住女儿花言巧语借去九千,不想打了水漂。事不算完,老光棍喝点酒就去女儿家要钱,气的她女儿插上门不让进家。
大孬的家在水泥厂大门口边上,是他在水泥厂建厂期间,从水泥厂偷些砖瓦,和他老婆两人抽些空闲功夫盖起来的一大间房屋,四米宽,五米长。这些年他一家三人便住在这儿,他上下斑非常方便,他老婆便开个代销点,卖点烟酒之类小杂货,挣钱也不少,电冰箱电视全有。李二接手水泥厂,设备是自己买的,原来厂里那套生产线早在春节前由庄里卖给了旧设备调剂中心。大孬跟大祥子两人见庄上卖了机器,啃集体没了指望,便各奔东西。大祥子本有驾照,就去给一户私人运输队开车,凭力气挣饭吃。几年后自己买了汽车,两口子苦干巧干。混的一份不大不小产业。终成正果。事业虽成,可他那年种下的祸根却未剪除。开车又到那两家旅馆住宿,被服务员认出,挨了一顿胖揍不说,还被送到派出所,是他一口咬定是大孬干的坏事,他只是和大孬同时出差而已。事过境迁,大孬不在,双方无法对质,派出所长只好将他训诫一番放回。打那往后,大祥子老老实实做人,再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他若跟大孬在一块,也修不成正果,俗话说,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跳大神。现今也是如此,一个好青年,事业小有成就,若结交上几个睹搏朋友,用不了半年,他肯定上台参睹,不把家产输个精光不罢手。等家徒四壁,老婆改嫁这才回过神来,但此时回头,晦之晚矣。从头创事业,身无分文,还背一个睹徒恶名,连当个看门人也干不成,老板怕他监守自盗,把厂门交给他不放心,想想也是,谁家的鸡敢叫黃鼬看着呀,这是闲话,不说也罢。
李二弄的水泥厂刚开张不到三天,大孬就找上门来,主动要求当销售员。李二对他笑笑说:“我这儿比不上集体经济那么壮大。窑炉没有,只是个小加工厂而已,实在请不起锖售人员。不瞒你说,我只找了一个代售员,兼职的,平常不要工资,等厂里有了起色,才谈论工资多少。你来也行,不发工资,售卖出去一吨水泥一块钱提成。你看怎么样?”
大孬问道:“电话费一月报多少?”
“没有,所有一切开支均包括在一块钱之内。”
“那总得预借个五六千块钱作起动资金吧。”
“一分钱也不预支。拿了钱,你卖不出去货,钱也花了。我不赔了吗?”李二摇摇头,一脸的不宵表情,不想再跟这个无赖答话。
大孬自持是地头蛇,不把李二当口干粮,用鼻子哼哼两声,说:“李老板,我警告你,这可是北庄,不是你东拐子,办事灵活些吃不了亏。若不识好歹,我说叫你的厂开不成就开不成。你有手续吗?我一个电话打到监管部门,非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二冷笑一声:“别说你北庄,再远老子也玩的转,听说过么,修高速公路远不远?休拿这些狗屁来气我。”他吩咐站在他身后的张凤仙:“拿块砖头拍他头上,叫他先歇两天再说。”张凤仙得令,顺手拿起一个砖来,两手一叫劲,掰成两半,吓的大孬撒腿就跑“姓李的,走着瞧,非要你好看不可。”这回吓跑了,可大孬不死心,在明面上不敢造次,暗地里净尿坏水。有买水泥的要进厂,他站在大门外使坏:“买水泥可不能买他的。质量出大事故啦,浇制屋顶,一下砸死娘两个,质量比黃泥强不了多少。买了上当啊。出了人命,派出所正抓他呢。”
李二看看仓库水泥积压严重,卖不出去正犯愁,忽然想起王胜利,就叫皮驴把他老婆请到厂里,中午请她吃饭,庞大皮驴作陪。席间王胜利仔细询问了这几天的销售状况,感到奇怪,世界上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一个人也没上门,这情况实在异常。她当时断定:门口有拦路鬼。他提议,从劳务市场找一外地人,天天在大门口装成拾破烂的,看看到底是谁在门口当拦路鬼。找准了人,再采取措施。事情真象王胜利猜的那样,是大孬在大门口砸买卖。张凤仙要去废了他,李二不准。武断行事效果不一定好使。要设法叫他知难而退才行。
李二正坐在办公室抽闷烟,皮驴抽上料空闲时间,来找李二要烟抽。李二把一条烟拿给他:“拿去抽吧,蹲在上料房看好机器,千万别坏了。”
皮驴并没拿那一条烟,而是伸出一个指头:“再加一条,我负责打发他个老鸭子起身,除了这一害。”李二从办公桌里拿出两条烟,跟先前那一条汇合,扯个黑塑料袋装好,递给皮驴,皮驴更不推辞,把烟揣进怀里,去到球磨机房,掏出烟来,跟庞大一人一条半分好,各自收起,什么也不说,继续干活。这时正值秋后,厂里树叶落在地上,混进料里,怕堵塞下料口,皮驴和洪顺两口子经常从料里把树叶捡出来,弄到料场的一个角上烧掉。这边一冒烟,早惊动了一个人,谁?大孬的儿子——小孬。
这小孬不过六岁,这几年在水泥厂长大,被工人们耍来耍去,成了一根小油条,哪个职工不给他糖吃,他就专门给谁的自行车放气。还有就是不学好,跟在女职工后头看人家撒尿,原先厂里哪个男青年跟哪个女青年亲过嘴摸过胸膛,他专门打探这些花边新闻,回家向他爹大孬汇报,借机敲诈要挟人家获取小恩小利。他见这边经常冒烟,就过来凑热闹,不是往火堆上添柴禾,便是搧风,生怕火着不大。天有点冷,皮驴便在他上料的机房点火取暖。每回生火前,他总是叫小孬先把机房门打开,并告诉他,不开房门火着不起来。庞大看球磨机,闲的无事,便偷偷爬出厂里矮墙,到外面山坡上逮些蚂蚱烧着吃。小孬聪明,不几天就学会了逮蚂蚱点火烧着吃一大串本领。
这天是老光棍生日,大孬两口子没吃早饭就赶回家中准备赶集买菜制办酒席,好给老光棍中午祝寿。小孬也跟在爹娘后头回了家,在家玩过一会,觉着不好玩,就走回水泥厂,一路走顺便逮了四个大蚂蚱,回到厂里要在上料房点火,皮驴不让,说上头今天下来检查防火防灾。小孬就把这几天料场捡出来的柴禾树叶烂报纸等东西抱回家中,来回共抱了三趟。功夫不大,他家那边浓烟滚滚,小孬脸上抹了许多灰跑到机房来向皮驴报喜:“点着了,蚂蚱也扔进去,等会火灭了,光等着吃蚂蚱就行。”
皮驴说他:“好小子,是把好手。赶快往家跑,叫你爹你娘来救火。”小孬很听话,一蹦一跳向庄上跑去。庞大皮驴还有洪顺夫妇,见大孬家火越烧越旺,赶紧缩回各自岗位,装看不见。大孬从原来厂里偷了一些油松方木藏在床底下,烧起来劈啪作响,恰好这天风大,小孬大开房门,火借风势,不大功夫过去,已是火海一片。等大孬两口子闻信赶来,火已经自行熄的差不多了。屋里头所有东西烧个干净,片甲不留。两口子哭天抢地,连跳加骂。于事无补。只得骂着大街回老家居住。从此,水泥厂里安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