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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道:“不是不妥,而是儿臣有些惊讶。这位状元郎年纪不大,见识却远非寻常人可比。”
“是个人才。”景帝抚须轻笑,“不过这纸上谈兵容易,实际施行如何却有待考证。恰巧这月下旬就是工部历年往江南巡水之期,不如让严恪带了这位状元郎前往,一来试试这治水之策,二来也替朕考量考量,这位状元郎的本事。”
严豫眉头微微一跳,片刻后上前道:“请父王准许儿臣一道前往。”
曹典给展宁的十日之期转眼就到,他一大早就雄赳赳气昂昂杀到展宁处,过问展宁历年资料的整理情况。
展宁这段日子查整资料是真,但看的都是江南三省相关的资料,并未真正按曹典的吩咐做事。如今见曹典气势汹汹前来,她只是笑了赔罪道:“下官无能,对于主事的吩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主事宽限些时日。”
曹典本就是故意如此,哪会宽限?当即便从鼻孔里喷了点气出来,趾高气扬地道:“宽限时日?可以,当日我许你十日之期,如今时辰尚早,我便宽限到今日未时好了。”
曹典这模样,明显是急着拿展宁下刀,半点都等不得了。旁人都暗暗替展宁捏了半汗,谁知展宁却丝毫不急,依旧气定神闲地整理着手边卷宗。那副淡然的模样,让曹典并都水司的人都愣了。只不知展宁到底是胸有陈竹,还是脑子不清醒,根本不知道事情轻重。
但当日下午未时之前,事情的发展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竟然有御书房伺候的内侍来到都水司,替景帝宣赏。而景帝赏赐之人,正是才入职不久的展宁。
虽然赏赐之物仅是一方寿山砚,但天子恩赐,点滴都是荣宠。且展宁一个六品主事,竟然能够上达天听,这背后的深浅,便让人摸不清了。
曹典本想着,一个走下坡路的靖宁侯府,整治也就整治了,但如今,他心中妒恨虽然更重,却不敢贸然动手了。面对展宁整理不完资料前来告罪,他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半点发作不出来。
更让他气愤的事,景帝的赏赐刚走,严恪的吩咐便跟着来了。道是前往江南巡水之期将至,让展宁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候随他前往。
严恪这一安排,让曹典短期之内都没有了排挤冷落展宁的可能。他吃了瘪,有气没处发,之前趾高气扬地来,这会灰溜溜地转身回去。
曹典的前后反差实在太大,展宁虽没将他放在眼里,瞧见他这般模样也还是有些好笑。
不用再应付曹典,这一日展宁按正常时间离开了都水司官署。时辰尚早,她本打算去平日惯去的书肆走一趟,谁料刚离开官署没两步,便有个少年冲过来撞了她一下。
那少年来得突然去得又快,展宁却觉得怀里多了一件东西。她掏出来一看,脸色不由剧变,当下顾不得多想,追了那少年就过去。
那少年塞到她怀里的,是一块羊脂玉佩。玉质温润,洁白通透,其上还刻了一个臻字。
这玉佩本是一对,是张氏的哥哥,她与展臻的舅舅张易安得了好玉亲手所刻。其中一块在她身上,刻了一个宁字。而这少年塞给她的这一块,是属于她的兄长展臻的。
去年夏末那场意外,展臻为着她掉落悬崖之时,这块玉佩,就在他的身上!
展宁一心挂念兄长展臻之事,追那少年追得急,根本没顾忌周遭的人。就连严恪打她旁边过,她也没注意到。
严恪瞧她面色惨白形容匆匆,不觉多看了她两眼,直看到展宁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才上了马车,吩咐连安驾车回王府。可刚走了两步,他想了想,突然又道:“连安,转身回去!”
展宁追着那少年越走越远,也越追越偏僻,四周渐渐由宽敞的大道变作僻静巷子,展宁突然停住脚步,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握了握手中玉佩,稍稍有些犹豫。
上一世直到她死之时,也没有得到过展臻的任何消息。
何以这一世,这块玉佩会被送到她的手中?
是因为她重生一遭,有许多事情也跟着改变了?还是……因为钱氏的死?
展宁眉头一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正打算转身,却听见身后有利物破空声传来。
与此同时,严恪也出现在了巷子另一端。
他望着她,面上是意外的惊诧,“低身,躲开!”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今晚更新这么迟。因为突然遭遇大姨妈造访的作者腰酸背痛,差点扑街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