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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能力,却没有这种技巧,何况他从未来过东部,这个法阵存在的时间也比裂隙之战更久远。”
“那会是谁?”布里斯托尔问,“‘祂’做了这个,是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亚斯塔罗斯笑了一声,“中洲龙族灭绝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包括尸骨,只有一些小小的纪念品至今仍在流传。关于具体过程,连曾与之共存并将传承维持至今的你的族群都几乎一无所知。不过,成百上千头,或者更多的龙的尸骸,不在你们眼中,不在人类手中,如果也没有被杀戮龙族的力量带走,他们仍然留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那么,你可以猜测一下……他们的墓地是在哪儿呢?”
布里斯托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难道是……”
瀑流突然变小了,水柱再度变成水滴,越见稀疏,流水仍然沿着护壁流淌,让逐渐开阔起来的视野还有几分模糊。亚斯塔罗斯缓下脚步,撤销了防护,他凭虚行于水面,从侧边刮来的风带着水滴拍打着他黑色的法袍,当光明出现在眼前,他停止了前进,仰起脸,看着对面的景象。
雾气般的庞大光幕分出两个世界,明亮的月光清晰地画出了云层陡峭的圆环截面,丝绸般的水面粼粼反射着月光,和月色之中直通天际,不见的白色高峰。
亚斯塔罗斯说:“他很美,对不对?”
布里斯托尔站在他的肩上,锋利的脚爪扣紧到几乎穿透他的肩膀。因为亚斯塔罗斯赞叹的不是这副景象,而是在那座异形高峰之下,盘踞水面之上,淡蓝色有如水汽凝结,却鳞甲鲜明得令人无法错认的巨大生物。
“他是……活的……?”
亚斯塔罗斯向前踏出一步,蜷伏在山下的水色巨龙也动了,长而柔软的脖子慢慢抬起,半透明的眼睑打开,粗壮的蛇尾舒展,穿过水面,几乎延伸到他们面前。这头巨龙的体型如此庞大,即使有他背后的高峰映衬,他的一举一动带来的压迫感仍令人感到窒息。
布里斯托尔盯着他,身体慢慢后仰,几乎掉下亚斯塔罗斯的肩膀,当他回过神时发现亚斯塔罗斯还在往前走,连忙转身用翅膀用力拍打着自己的人类友人,“你想干什么?别过去!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别过去!我们走,快走!!”
“嘘。”亚斯塔罗斯把他抱下来,巨龙俯下头颅,如同山峰倾倒,与之相比,人类的身形渺小如砂砾。
噬灵者,独行的人王亚斯塔罗斯?
这是巨龙的声音,直接印入脑中,音色如水浪涌动。
“您好。”他微笑道。
你所为何来?
“我不过想来看一看我还不了解的事物,”风暴君主说,“而您给了我一份非凡的惊喜。”
此处非开放之地。
“众龙埋骨之所……如果我不是‘我’,大概永远不会发现,”亚斯塔罗斯说,“原来你们就在我的土地上。”
此地亦非龙墓,人王。巨龙蓝色的眼瞳注视着他,低低地地说。
亚斯塔罗斯微微挑眉。
我族自愿赴死,将血肉与骨安置于此,守护也不止一地……巨龙说,伸出你的手来,人王。
亚斯塔罗斯没有多说什么,他伸出了手,巨龙将头垂得更低,头顶的尖角降到他的面前,然后一些闪烁着光芒的晶体从他的头部落了下来,被亚斯塔罗斯归拢到手中。不用任何方式探查,这些色泽美丽的宝石落入他手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它们是什么。而他怀中不停挣扎的雷鸟也停下了动作,当巨龙将这些晶体交到亚斯塔罗斯手上之后,虽然他的身形仍然大得令人畏惧,力量的压迫感却消失了,水蓝色的身形此时看起来更为虚幻。
这是为你而留的。
“为什么?”亚斯塔罗斯问道,“您知道我需要这个?”
遵照陛下的安排,仅此而已。
“陛下?”亚斯塔罗斯看着他重新扬起的头颅,“是哪一位?我能否知道他的称呼?”
你不必知晓,在未来的某一日,你将与他相见。
“未来?”
这是注定的选择,为了使过去对应未来。巨龙直起身,月光随着他的动作舞动,在他身后编织成飘渺的羽翼,我们已经做了应做的一切,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亚斯塔罗斯看着他振动光翼,环绕着白色高峰上升,慢慢隐入山体之中。
再见,期望能再次与你们相见……
云层开始聚拢,亚斯塔罗斯收回目光,“所以我一直都更喜欢那些显得年轻的对象。”
他从怀里掏出布里斯托尔,被对方狠啄了几口之后单手将他抛向空中,“至少他们想说什么的时候,比这直接多了。”
雷鸟在月色的余韵中盘旋着,身形逐渐恢复真实的大小,亚斯塔罗斯回头看向身后,风雨正如急促的脚步追来,但这种气候不会再持续多久了,随着龙的隐没,水中的法阵也在收缩,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线条正以这座白色高峰为中心,层层缠绕攀援而上。
这是比他们的忧虑更早开始的布置。到底是谁,从何时,又是为何进行的这种安排,甚至不惜以一整个强力族群作为基石,这些问题已经超过他灵魂那些碎片记忆的内容范围,不过他总会知道答案,也许就在这头龙所预告的那个未来。在此之前,他将继续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
与风暴君主正在远离的那座奇峰同处纬线两端的龙之脊上,疏松的大雪几乎淹没了它脚下的森林,无时无刻以诡奇路线流转的强风扬起的雪花遮蔽了所有视野,风雪之上,云层之下,细碎如微尘的雪末隐隐勾勒出一个半浮于峰腰的庞然大物。“它”应是头部的部分移动着,朝向某处,如果“它”有目光,穿过重重的雪幕,“它”所注视的,正是一个平静的人类聚居地。
拿着球杆的墨拉维亚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精灵问。
“没什么……”墨拉维亚说,“错觉吧。”然后他就把这一闪而过,连轻触发丝都算不上的感觉丢到了脑后。
就在他们隔壁的食堂,用云深打赌而难得赢了范天澜一次的塔克拉正用自己的工分卡慷慨地请人喝酒,笑闹声连许多狼人都招了过来,不远处的教学楼里,入冬以来的第一次学力测试正在进行,办公室中的云深从电脑前起身,拿起毯子走到墙边沙发假寐的范天澜身前,弯腰给他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