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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成亲的那日,余三是在余家出来的,虽然这个家族对她十分苛刻,甚至恨不得置她于死地过,可她需要一个娘家,看着父亲瞪大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是云海书馆的馆主?你怎么会和陈五爷那等人物认识?”
余三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真得等到了心底却是一片默然,当年的事情更是在陈五的调查下真相大白,当然余三私下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知道当时的真相,可是陈五需要一个身世清白的妻子,也不忍心自己放在羽翼下的人受到欺负。
当事情的真相一件件地摆了上来,那余大人也是目瞪口呆得不能用语言形容,而余三的继母却是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她的那些子女哭喊着求她这个姐姐原谅,陈国公府想要碾死余家根本不需要出手,她那继妹甚至想要去勾引陈五爷,可惜被陈五令人丢到了余大人跟前,让这位好面子的主儿没少被同僚嘲笑。
至于那位继妹会如此,余三私下已经没有了兴趣知道。
她要的只是一个娘家的名号,要的是让这些人仰她鼻息的生存,每日面对着自己仇恨讨厌的人还要拼命的去讨好。
余三不知道这种滋味怎么样,大概很严厉吧。
甚至到数年后,她成了陈国的开国皇后她的故事版本还被编成了戏,在大街小巷演绎,剧中的她深明大义,以德报怨……可事实上,她的心真的很小,除却曾经给过自己帮助的主子和陈家的老老少少,其他人,她素来是连耐心都欠奉。
萧侯府,萧凤月拼命的努力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但是父亲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平静不起波澜。
萧凤月呆呆的坐在窗前,无尽的孤寂,她软绵绵的小手戳在一起用力的回忆着自己的前世,还有如今得来的每一个消息。
庄家一夜之间覆灭,她的仰仗没有了,当初对她那般好的舅舅们也都消失了,她的心莫名的害怕,就连晚上睡觉也在做噩梦,她也想过去联络记忆力的那个很厉害的飘香楼,可是飘香楼早已经成了别人的。
她曾经写过匿名信给西泠与织玉,想要通过他们来控制和夺取飘香楼,可到底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在长平候滔天的权势富贵面前,她简直是不自量力。
虽然长平候很多建议都是借鉴得她曾经的娘亲的,可是……她用起来却还是要比自己的娘亲更加厉害,那些世家的大族小姐的培养果真不是一般人可及。
而她就算是重生一世又如何,却还不过是个空有想法的弱小女子,想要真正的付出实践,简直难于上天。
她焦急地徘徊在甘棠院内,她前世那个不存在的妹子正傻乎乎地享受着父亲的疼爱,还有萧三那个傻子的宠爱,凭什么,她长得一点都不如自己好看。
萧靖寒到底是没有听从萧老太太的意思娶亲,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块木头,不会痛也不会有爱的感觉,他多少次的失眠,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有些人总是这样,幸福明明在掌心,他却总是忘记,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收获到,好在小儿懂事,小女可爱……不知道那两个大点的孩子如今是否也过的开心,有那样一个母亲肯定要比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要好吧。
这几日的京城越发的动荡了,刘子熙来找他,萧靖寒不打算参与到其中,可陈五又是陈拂香的亲哥哥,他欠了那么多,也许应该补救一些。
犹豫了再三他还是应了下来,孩子们和老人都被送到了陈国公府,这几日的京城也注定了是不安稳和躁动的。
那些生活苦难的人不知道何时冲进了城内杀人放火,太后的支持者到处抓捕所谓的叛党,矛头虽然没有指向陈国公府可却也差不多了。
可陈五依旧是我行我素,不过身边的暗卫增加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肃穆严谨了不少,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早已经被上位者的气势所取代,就算是萧靖寒见到他,也有些微微的敬意,他比先皇更有气魄。
这一年,燕亲王世子突然以无子为由强势的收养了当今皇上唯一的骨肉同胞三皇子。
十日后,皇帝殁。
太后欲从皇子旁系过继子嗣,报名者寥寥无几,太后大怒,强行抢夺,却被陈五爷带校骑大军与刘家军团团包围。
到处都是追杀叛乱的士兵,京城血流成河。
他萧靖寒也是隐在其中的以为将领。
不过事后让人感到怪异的就是皇上的龙卫好像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小皇帝的尸首也不见了,就连张府也是空空如也。
京城里太后的支持着死了多半,剩下的都是投降的。
陈五爷振臂一呼,成了大魏国真正的霸主,登基事宜近在眼前,谁能够想象得到当初吊儿郎当被人嘲讽瞧不起过的纨绔子弟竟有如此胸襟。
陈五登基,国号改为陈国,刘士诚任丞相一职,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整个京城竟是渐渐的又热闹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禁卫军还在太后的寝室下发现了一人,名满京城的安小郎,曾经风度翩翩的安小郎形容枯槁,全身狼藉,虽然太医院和太后的人一直在为他诊断却也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罢了。
安小郎的父亲安大人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整日守着儿子半刻不离。
又三个月,良王裴烨追回先大魏国,今陈国所有的失地,并成功占领了一犬戎的大片土地,凯旋而归,圣上龙颜大悦,赐号镇南王,剥原大魏国的一切封号,重新封奖惩罚,又到波及的还有许多后院的夫人们。
就说萧侯府吧,萧凤月被前朝皇帝封的县主称号,在陈国的天下自然是不会被承认的,当然也有例外譬如燕亲王。
京中急召,陈拂香也是吃了一惊,虽然早就知道五哥的抱负,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裴烨的军队还未回家,京中的人已经提前来接她了,她虽然无奈却也没有办法,还是裴管家答应留下来看守家门,等待镇南王回归,陈拂香的心才安稳了不少。
与她一同进京的除了还在襁褓中的小团子,还有萧清波与惜姐儿,惜姐儿似乎十分喜欢小团子,一路上都在盼着弟弟睁开眼睛。
相对的萧清波就要成熟了许多,看着近在眼前的三个孩子,陈拂香不由得想起了萧清源,也不知道她的源哥儿怎么样了,会不会怪她这个娘亲不辞而别。
京城,如今的皇帝陈蔚之端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后,安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求大人就让小儿见长平候一面吧,他如今就剩下了一口气只为看长平候一眼!”
陈蔚之自然是看过安陵溪的,也算是抚慰朝中大臣,心中戚戚然,可是如今妹妹已经嫁给了镇南王,“这……香香今日刚到京城,待朕问问她的意见,在告诉爱卿吧!”略顿补充道,“朕已经决定给长平候赐号圣安公主,以后不要再以前朝的封号称之。”
“是!”安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原本是想要直接去找长平候的,先让自家夫人去余皇后那里探了探消息,知道圣上与这位妹妹关系甚佳,怕突然直接去求长平候,不,圣安公主会让圣上不悦,才直接来求的圣上。
陈拂香听到安陵溪的遭遇微微发怔,当初一别,她本就是想要让他认清楚现实不要一错再错,才会激他的,谁料到他刚一回京就喝了个大醉还被西泠的人给截住了。
说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陈拂香穿了一身紫色的绡裙带着挽Chun进了宫,见到陈拂香,安陵溪只看了一眼便将头偏向到了里面。
“长平候可否听一个故事?”
他说,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你说!”陈拂香静静地坐下,就听安陵溪的声音缓缓传来,不复以前的妖媚,带着一股勘破世俗的苍凉,“曾经有一个书生,书生生得不凡,模样俊俏,整日流连花街柳巷,所有的女子都为求书生一顾或者Chun风一度而自傲,书生自诩是个风流潇洒人,玉臂为枕,美人为席,好不潇洒,便是新娶得妻子都奈何他不得。可是好景不长,世俗异变,妖后毒杀了皇帝,成了一代女皇,宫闱混乱,偏偏妖后看上了书生,便将书生囚禁一生,每日夜半来会,若是书生不肯就杀书生家中一人,书生只得顺从,渐渐得了妖后的信任,时间一日日过去……书生偶然从先皇的珍藏之中发现一副美人图,惊为天人,一见倾心,书生多番打听,才得到那女子些许消息,自此书生待那妖后更缠绵多情,妖后亦是放松了警惕,书生便到了画中女子沦落之处,却是红颜枯骨,唯有……唯有……一块碧绿的玉挂在骷髅之上,书生不小心触及枯骨的脸庞,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那血就没入了玉中……白光耀眼呀……”
陈拂香听得认真,却忽然听不到了安陵溪的声音了。
“他怎么了?”陈拂香按耐着心中的澎湃问道,原本她以为是自己将张君兰推上了如今的位置,却不想前世早已经有安排,只是安陵溪所说的翠玉是‘溯回’吗?
陈拂香这一厉声,立刻惊动了外面候着的挽Chun和太医,那太医伸手到安陵溪的跟前,“回殿下,安小郎已经去了!”
“去了?”陈拂香恍恍惚惚地出了安陵溪所在的屋子,没有人敢拦住她,皇家寺院内,老方丈依旧如旧,外面的江山却是变了人,陈拂香将自己脖子里的‘溯回’扯了下来,她本是将此物送到了岭南的一座寺庙之中的可是那里的方丈却是将此物还给了她,说有一线红尘未了。
皇家寺院的老方丈伸手将陈拂香递出来的东西接了过去,“善哉,善哉……施主心性纯善索性未酿成大祸,老衲早已听师兄说起过此物,此物唯有凤家后人才可用!”
凤家后人,神秘的老婆婆……安陵溪的血……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样的纠缠她已经不想在去想了。
因为她如今已经守护住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还有她爱且爱她的夫君,陈拂香一回头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内,裴烨顶着她的额头,显然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陈拂香委屈的啪嗒啪嗒落泪,“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进宫的时候就来了!”裴烨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睛,“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险,好险……”就失去了你,若不是裴东知道了荣庆远的阴谋,他早已经被那个阴险的犬戎首领给算计了,只可惜裴东再也回不来了,他与裴东自小一起长大,所以才一怒直捣犬戎老巢。
陈拂香在他的胸前轻捶了一下,裴烨紧紧地将她抱住,安陵溪的那个故事太过真实,他有些害怕,害怕她会红颜枯骨而无人欣赏,他要陪着她。
……
柳树后,萧靖寒微微隐藏了身形,曾经那个位置站的是他……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不能在去阻止她的脚步,皇上也不会允许。
许是明日,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圣安公主吧,所有的人都会惊讶而欣喜的谈起陈国史上最盛大的婚礼,讲起陈国开国皇帝对胞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宠溺。
萧靖寒闭上眼睛,都能够想象到那是怎么样的盛况,谁又能够想到陈皇获胜后的第一件事想得不是登基为皇,而是要如何筹备自己妹妹的婚礼,萧靖寒哑然失笑。(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