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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快要贴在那存折上了,眯着眼睛说道:“我这老花眼还真看不清楚上面的数字了,你来瞧瞧!”
我接过存折看了一眼,存折上最后的存款就只剩下一千块了。
这居然就是我们家的最后一点存款了,就连替马芳芳家抬棺的钱,我们家一分还没收着呢!
我眉头一皱,对着老头儿说道:“不行,我暂时还不能走!这一千块钱,我们能干啥?”
老头儿有些大急,说道:“这马家沟你还能待得下去?怪事儿那么多,你爷爷都说了,让我带你走!这事儿没得商量!甭管多少钱,先用着,大不了咱出了村之后,再去找个生计的活儿来。”
我说:“走也成,你好歹也让我帮我爷爷把那抬棺钱给要回来再走也不迟啊!”
老头儿觉得也有道理,这钱当然是多多益善的好,一千块钱在外面的世界还真是不抗花,何况是两个人,两张嘴都要吃饭,能撑得了多少时日?
“留下也成,过了今晚必须得走!否则恐生变数!”老头儿一脸的严肃。
我应了下来,在傍晚的时候,跟老头儿一同去马芳芳家,问马芳芳的父母将爷爷之前替他们家抬棺的钱给要回来。
我家到马芳芳家的那条路,得经过那棵槐树。
那棵槐树在经过我家那条路上已经有些年头了,听我爷爷说,从他小时候开始,那棵槐树就一直存在了。
槐树树干很粗,四个大人围一圈才能将这槐树给抱住。到了夏天,枝繁叶茂,还会有人躲在那树荫底下去乘凉。
但是自从几年前的一个夏天,这棵槐树吊死过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乘凉了。
就连我小时候去那里嬉戏玩耍都会引来爸爸的咆哮和爷爷的呵斥。
而此时眼前的槐树却格外萧条,叶子稀稀落落地掉在地上,凄凉无比。不知怎地,天空显得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阴雨。
一阵冷风吹过脸颊,我的心底又是升起一股寒意。
我看到那槐树,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心里惊起一丝波澜。
我的目光一只都停留在了那棵槐树上,枯枝烂叶显得极为萧瑟,突然发现槐树的树干上竟然有一道裂缝,而那裂缝处黑漆漆的,就好像是一双诡谲的眼眸一直都在注视着我。
我的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而那裂缝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引导着我不断地朝着那槐树走去。
“一…鸣……”
又是这种诡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与我无关。
我分明看到槐树的边上还站着一个老人,那个老人的背影是那样的熟稔,等到他转过身来时,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分明就是我爷爷!
他在冲我招手,嘴里还喊着我的名字:“一鸣,快过来!来爷爷这儿!”
这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梦,这个长得跟爷爷很像的人到底是谁?
我双手捧着脑袋,有些目眦欲裂。
越是想,脑袋越发得疼痛,痛得我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儿。
槐树的裂缝里突然喷出了鲜红而粘稠的液体,我定睛一看,竟然全是血!
一滩一滩的血液从槐树裂缝中流出,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我吓得肝胆欲裂,额头上冒着冷汗,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喉咙就跟哽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尖叫。
槐树的裂缝就像是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一直盯着我看,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只血红而稚嫩的手,而那小手看起来就跟我那天晚上梦到的鬼婴长得极为相像。
就在那沾满了鲜血的稚嫩小手触碰到我的一瞬间,我的耳边响起了老头儿的声音。
“马一鸣,你醒醒!快醒醒!赶紧保持清醒!”
我缓缓地从刚刚那梦境中清醒了过来,老头儿那饱经沧桑的面孔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确定我还没有死。
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真实了,那槐树的树干上就像是真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样!
我情不自禁地再一次朝着那槐树望去,那槐树上哪儿还有什么裂缝?
而那布满年轮的树皮显得沧桑无比,枯枝落叶,凋零不堪,像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而我觉得它更像是我的爷爷。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扶着我的老头儿问道:“我刚刚……怎么了?”
那老头儿一脸正色地说道:“估计是这槐树有邪性,你被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