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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领着丫头弓身退下。
周惜若抬头凝望着漆黑的楼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一步一步地上了楼。
只有她自己知道,抬起的腿似是灌了千斤,每一步走走得她心神俱伤。
他这些年不是一直乐不思蜀在外地吗?极少回新央吗?那边的女人怎么会放任他回来?该死,该死,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希望这楼梯长得没有尽头,可以不用再见到那人。
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腰间挂着辟尘苍佩流苏绦,头戴镂空穿凤金步摇,十足的贵夫人打扮。
蒋芝涛的目光从包厢里直直而来,微翘的嘴角满是轻蔑。
周惜若的目光撞过去,脸色刷白,“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隔断了来自外面窥测的视线。
过了许久,周惜若才迈着发软的腿,慢慢地镇定地仪态万千地走出了房间。
沈婆婆和丫头迎上去扶住了周惜若,缓缓走出茶楼。冷风吹过,吹皱沈婆婆额前低垂的发,露出写满疑惑的双眸。
周惜若当天就秘密地找了一个人,等那人刻意将帽檐压低了几分再离开沈府时,沈婆婆的目光一直追着直到那人变成一个黑点。
紧接着,周惜若再次去了衙门。她直接去求了许太太,问能不能让陈靖安放了沈莳之。
许太太病着,见她已经是很费力的事情,何况是面对她哭哭啼啼、泪眼迷蒙,想要婉拒却又不忍,就这样宽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会,许太太就露出疲态了。
陪在旁边的许芸娘一个劲地给周惜若使眼色,奈何她一点都不为所动,从沈莳之的案子问到了陈靖安等人何时走,许太太只能打起精神强撑着把自己从许知县那边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最后,撑不住晕了过去,手忙脚乱的芸娘终于忍不住拿了个背影面对周惜若。
一旁的云罗见了不禁面露疑色,识趣得体的周惜若怎么了?突然如此进退失据?
云罗将疑惑放在心底,忙碌地帮着芸娘服侍许太太。
周惜若看着一团乱的内室,悄悄地退了出去。
刚出衙门口,周惜若就招手让一个丫头附耳过来。
犯人伤重,暂不能长途跋涉,医嘱病情稳定后方可移动。
等高佩文从蒋芝涛口中得到消息时,当场就握紧了拳头,红了眼。
吓得蒋芝涛躲在角落里,满天神佛求了个遍。
得知太太又晕过去了的消息,许知县连忙赶了回来,见到毫无血色的妻子人事不知地昏着,许知县虎着脸把服侍的人责怪了一通,有个婆子是许太太的陪房,平素在许氏面前很得脸,终于耐不住地嘀咕了一句“都是沈太太惹的”,许知县立即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冷了半天没有说半句话。
芸娘看了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他是生周惜若的气了,若是以前,她肯定要为周惜若说两句话求求情,可是今天,她也被她气到了,赌气之余隐隐有一种感觉,觉得周惜若没有以往那么得体,心里本能地想要疏远起来。
云罗陪着一脸憔悴的芸娘回了房,看着时辰不早,也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