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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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交通,北面被安徽的黄山山脉阻隔,南面被浙南的仙霞岭截断。唯有在黄山和仙霞岭两大山脉之间,有一条谷道汇成了兰溪江。如今兰溪江两岸行车走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得陇望蜀的钱弘亿“野心”也更加庞大了——
他试图凿掉兰溪江上游航道里面的礁石、并且修砌河沿堤岸、增筑船闸,让兰溪江成为全程都可以通航二百料以下内河航运船只的优质航道。
要知道,兰溪江是钱塘江的上游支流之一。如果钱弘亿完成了这个工程,就意味着日后钱塘江下游大海船运来的货物,在经过换船之后可以直达江西信州。以吴越如今的水运之力。这一点只要做到的话,那么以后南唐再想从鄱阳湖东岸南下的话,就再无运能的优势了。
计划当然是很美好的,不过这两项工程的开支也非常巨大。如果光靠钱弘亿下辖的平南军节度使承担人力和物资费用的话;那么赣南和建州的百姓,立刻负担就会加重到当年隋炀帝修大运河的时代一样!然后后续的历史发展,就该和剧本上设定的那般民怨沸腾、民变四起……然后钱弘亿就在历史上留下一个“用民过重”的考评,被钉在耻辱柱上。
幸好,他有一个肯借他大把银子、而且派出撩浅军、苦役营给他使唤的好侄儿。
嗯,当然了,苦役营这个名字到了正式的时候自然是不能用的了,所以去岁南唐流民当中募集的单身劳工,都被编为了一个名叫“发丘营”的组织,顾名思义,这支工程兵部队日后的工作范围正好和“撩浅军”互补,主要司职炸山开路、挖洞穴隧、筑城架桥。“发丘营”的主将,则设为“发丘指挥使”一名。不过稍微读点书的人,都喜欢把这个恶趣味的组织主官以更古雅的说法昵称:发丘中郎将。
……
可是,如果你钱弘亿只是借钱借人修工程,那也就罢了。可是工程才开工不过一个月,一些诡秘的消息就开始在吴越国各地传开了。
钱弘亿在工程管理之中,使用了一种新式的、前所未见的往来账目纪录、核查方式,而且对于施工的工程量估算,也动用了犹如大杀器的工程量分部分项审计法。
一个月里,据说有三四个信州和虔州当地负责征集民夫苦役、并且管理这些民夫干活领口粮工料的保正里甲因为虚报用料,被平南军的司工监察之人查出,然后鞭笞五十、枷号充入苦役。又有十几个基层的钱粮司户之人做假账,直接掉了脑袋。
新式记账法和工程量审计法的细则条陈、以及在信州、虔州发生的情况,都被原原本本报到了大王钱弘俶那里,也被另外几个外镇的钱氏宗室关注了。钱弘亿本就是吴越宗室之中最著名的经济人才,他会搞出这些东西来提高工作效率、减少工程钱粮贪墨,众人都觉得毫不奇怪。而且以钱弘亿一贯表现出来的愣头青学霸气质,这种事情从逻辑上来说也是很合理的。
大王钱弘俶,以及宗室钱弘俨、钱仁俊等,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他们都是吴越统治体系的最上层,在家天下的时代,各级贪官污吏贪墨的都是他们的内帑私库,自然是希望贪官污吏越少越好了。但是,从统治稳定性的角度来说,他们也都是不希望这个捅破窟窿的人是自己,都希望有用于担当哀木涕的肉盾冲上去开群嘲开地图炮,把揭盖子的仇恨值都拉走。
钱弘亿做了初一之后,不但在自己的辖区内推广了这个策略,而且还在钱惟昱的怂恿下和钱弘俶的授意下,主动上书奏陈、把自己在信州和虔州初步推广这个新式账目审计方法的心得体会、所起效果全部如实奏报,而且力陈其中好处,谏言大王日后在各镇将此法推而广之。
一石激起千层屎,这封奏报就好像把大石头丢进茅坑里一样,激起了“公粪”。吴越境内,无数司掌钱粮的官吏、与包税的乡绅粮长,都把钱弘亿这断人财路的家伙给恨上了。至于大王钱弘俶那里,虽然也在钱弘亿的再三力陈之下“勉为其难”地在杭州越州略微试点推广了一下这个新法。但是因为揭盖子拉仇恨的事情已经被人做了,倒也没有人恨到钱弘俶头上。
至于此法幕后真正的始作俑者钱惟昱,自然是闷声发大财地一边在他中吴军节度使麾下各州和各海外殖民地推广新式钱粮账目管理方法,一面在背后给钱弘亿摇旗呐喊、歌功颂德,就好像这桩事情和钱惟昱毫无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