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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移带眼,空只恁、厌厌瘦。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谢池春·残寒销尽》李之仪
燕少菲没想到他如此一问,她被丁原盯得有点不舒服:“丁原,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丁原一撇嘴:“就字面意思。”
燕少菲见他有心糊弄,却不肯如他的意:“丁原,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有话你说清楚!”
“阿堕,既然你知道我们认识不是一两天。”丁原转过头不看她:“你说,除了慎言,凯子肯让谁碰你?”
“别说拎不清的话。”燕少菲气极反笑:“我们四个人的关系,有谁不知道,现在倒来说这话!”
“傻瓜,回京城去看看你家的保险箱吧,我想,该说的话,他早就交代好了。我不愿意多嘴,你别为难我。”丁原忍了半晌:“我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对付你这样的女人,还是他狠得下心。”
“丁原,你真的要这样憋着话?”燕少菲被他的语焉不详弄得心思混乱:“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阿堕,有些事情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我也是为了你,才答应他帮忙的,但是,再多的话,我实在没办法说,你在海上陪他那么久,他已经很安心了,你是个大活人,总要好好过日子,慎言对你一片真心,你不要再辜负下去,自己好好想清楚。反正,我作为朋友,支持凯子的一切决定。”丁原说完话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燕少菲被他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左思右想,也始终理不出头绪。在云海下了飞机,燕少菲没出机场,直接转机去基地,丁原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扬长而去。
童晓天见到燕少菲,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既然刚从国外回来,在云海倒好时差再过来也不迟,怎么这么急赶过来?”
“妈,我想趁着没人,多陪陪他。”燕少菲疲累异常,勉强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睡醒之后,她见家里没人,一个人从院子后面的小路来到海边,坐在以前常坐的那块大岩石上:“凯子,丁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海浪拍打着海岸,声声清脆。燕少菲低低叹气:“你真的不想我吗?为什么也不来我梦里,让我看看你?”
童晓天回家后,迟迟等不到燕少菲,只好亲自到海边找她,童晓天见她像以往一样坐在海边出神,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阿堕,过了这一年,就别总是惦记着他,让他也安心的走吧。”
“嗯,我答应他回去看爷爷。”燕少菲低头说道:“他说自己在这里陪爸妈,让我回去看爷爷奶奶。”
童晓天见她没有走的意思,索性也坐到大岩石上:“阿堕,你放心的走吧,我和你爸已经在海边大半辈子了,本来还想着以后回京城,既然他选择留在这里,那么,我们后半辈子就会一直待在这里,陪着他。”
燕少菲出神的望着远处,看着微微的海浪由远及近,在靠近海岸的地方遇到阻力,翻腾而起,卷起雪白的水花,又翻滚着跌落海里,瞬间消散:“妈,为什么我每次都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明明我们在一起那么久?”
“也许,幸福总是太短暂,而痛苦却更长久。”童晓天拍拍燕少菲的背:“阿堕,比起一般的夫妻,你们青梅竹马,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年的情分,别再留恋了,他是我儿子,我陪他的时间,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零头。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也于心不忍,何况你和父母亲人?孩子,听话,回去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吧。”
回到家里,冯昌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比以前,一段时间没见,明显多了很多白发,他照例和燕少菲寒暄,但是却很少像从前那样神采飞扬的提起部队上的事情,仿佛也有些惫怠。
柳眉因为在家安胎,没法过来祭拜,早早打了电话给童晓天,知道燕少菲已经到了,跟她在电话里啰嗦了半天。徐渭虽然人到得早,见到燕少菲,却有点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两个人坐在招待所的小包厢里,燕少菲很少见他这样,不禁问道:“怎么了,阿渭?”
“不提也罢。”徐渭摆摆手,闷着头喝茶。
“跟晓筠有关?”燕少菲猜测道:“你这个人,一向没心没肺,还没见你这样蔫巴过。”
“嗯,晓筠非要闹着今年生孩子。”徐渭叹了口气:“结婚是一回事,可是一想到要生孩子,一个头两个大。”
“晓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生个孩子了。”燕少菲没想到是为这事:“男人不怕年龄大,女人生育太晚总不好。”
“不知道,不想要。”徐渭仍然闷着头:“结婚就凑合着,可是孩子,总没法凑合着养。”
“阿渭!什么叫凑合着?”燕少菲惊讶的看着他:“你和晓筠当初也算是谈过一场恋爱才结婚,现在说这话,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哼,什么谈恋爱?”徐渭脸一沉:“现在的女孩子,真不比你和柳眉,个个都是人精,说是出国留学,也不知道在国外折腾什么,男朋友多得是,玩好了,拍拍屁股回国,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凑合过日子罢了。”徐渭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徐渭摆摆手:“他们几个怎么还没到?”
见徐渭不愿意谈,燕少菲也没多少精神和他争论:“柳眉的身子走不开,李易在家陪她和玲珑。丁原刚回国,说晚几天再来看他。慎言一直比较忙,估计也要到跟前才能来。”
“走,我陪你到海边去转转吧。”徐渭一拉椅子就朝外走。刚打开门,杨慎言迎面走来,对着徐渭就是一拳:“我这刚到,你上哪去?”
“我出去走走,你们俩先聊。”徐渭拍拍杨慎言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燕少菲看着杨慎言,见他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倒有些发怯:“慎言。”
“什么时候回来的?”杨慎言不像往常一样亲昵,坐到她对面,淡淡的问道。
“回来好几天了。”燕少菲见他兴致不高,也有些索然,她转过头望着窗外,不再和杨慎言搭话。
杨慎言见她如此,更是冷然,气氛一时像冬天的寒流,飕飕直线凝结。燕少菲心情不好,见杨慎言一直不言语,站起身说道:“我去海边走走,你自己随意吧。”说完,她也不看杨慎言,直接就往外面走去,眼看走到门口,杨慎言起身一把拽住她,叹了一口气:“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慎言,我……”燕少菲不敢看他,低着头半晌,才幽幽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杨慎言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她这样躲着他,躲到他心都要凉透了,她却仍然只是道歉,他忽然有点火大:“你哪里错了?要错也都是我的错,你不想见我就直说,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
“慎言。”燕少菲很少见他发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低着头反复强调:“反正,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有错在先。”
“阿堕!”杨慎言压下火气:“你到底能不能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非要这样子折磨自己?”
燕少菲知道他不记得自己酒醉后的话,可是要她当面承认自己酒后失德,饶是再大方,她仍然鼓不起勇气:“你不知道就算了,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你要是想打我,就打回来好了。”
杨慎言一头雾水,拉着她坐下来:“阿堕,不要一直挑战我的耐性,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就是,是我喝醉酒,欺负你的事。”燕少菲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
杨慎言叹了一口气:“阿堕,你能不能大声一点,我们之间需要这样矫情吗?”
燕少菲被他一激,孤注一掷,把心一横,抛却羞涩,声音清脆的说道:“强占你是我不对!要打要骂随便你!”
杨慎言顿时愣在当场,这几个月,他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他看着燕少菲一张脸红得像关公似的,低头站在他面前,他强忍着把她拉到怀里的冲动,低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你喝醉酒的时候说的。”燕少菲不敢抬头看他,一个女人喝醉酒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换做是谁,都羞愧难当。
杨慎言终于明白,为什么酒会之后,她就逃得远远的。杨慎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傻瓜!我一个大男人,你就是醉成大力水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凭你那点小鸡力气,你能强占我?”
“那也是我先挑惹你的。”燕少菲依然低着头,不肯抬头看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杨慎言叹息一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是喝醉酒的人,就算是你先开始的,但是,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你能留下我?”
“如果不是我先开始,以你的性格,绝不会做错事。”燕少菲知道他的自制力有多强,他这么多年能够忍着不碰任何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冒犯在先,他怎么会一错再错?
“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就应该了解的更彻底才是。”杨慎言看着她,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已经齐耳,不再是毛绒绒的样子,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不是你,我会任人为所欲为?”杨慎言说完,终于忍不住将她顺手一拉,搂进自己怀里:“别再折磨自己了,根本不是你的错。”
燕少菲把头埋在杨慎言怀里,不敢再动,直到现在,她的内心始终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杨慎言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舒服不少:“祭奠仪式结束后,跟我一起回云海吧。这件事情,我们回头慢慢再谈。”
徐渭等仪式结束,也没多待,早早就拎着行李跑了。杨慎言和冯昌平聊了很久,现在研发中心的事情基本是他一力承担,两个人平时的接触也不少。聊完公事,冯昌平看着儒雅谦和的杨慎言,暗自下了决心:“慎言,你之前和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杨慎言听冯昌平忽然调转话头,愣了一下。
“就是你和阿堕的事情。”冯昌平知道自己的话比较突兀,解释道。
杨慎言见冯昌平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即使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乱说话:“冯叔,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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