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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入春就没下过去场雨,前些天下了场小雨,可还没小孩子撒泡水来的多。地里的早都旱透了,连旱了几个月,麦垧时田里布满了是旱裂开能装下小孩的口子,麦子、高粱更是颗粒无收。
这都到这时期了那个庄户人家家里还会有存粮,照这样下去,今年看来又要饿死不少了人了,这些天市上到处是卖牛的、拆房卖梁的,连人都弄不到吃的谁还吃要牛,牛价、梁价这些日子掉了两成,
新闻纸上说其它一些地方也是一个样都是打入春就没见着雨点,地里头的口子裂的都能装个小孩了。哎!啥世道啊!自打没了皇上这日子就没见消停过。
“大爷!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行行好吧!大爷”
……
一群衣着破烂的乞丐,无力的坐在路边对着路人哀声的讨要着,在这光景那怕就是有好心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虽然说这粮店里还卖着粮食,可是全靠买粮吃却不是那户庄户人家能承受的。
自打清末起,这种小范围旱灾在华北大地上几乎年年出现,大量的灾民最后大都因无力买粮生存,而被迫沦为乞丐流落他乡,到了北方军政府统治的中后期在战祸、匪祸横行的南北中国,
因灾逃离故土,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就是永别,其中的很多人最终大都沦为饿殍,倒毙在逃荒乞讨的路上。
“当……咣!口外招工了,月钱三块大洋外加一袋洋面。”
在驿马岭的街头上,街上的场面人拿着铜锣在街头敲着锣大声的喊着,同时在其它几个集镇上上演着同样的场面。
按照司马和高传良之前商议好的,一个工人一个月银洋三块加洋面一袋、上工的日管两顿面。
高传良请些牙人在口内的一些地方招人,那些常年在口内口外以招民垦殖为生的牙人得到了高传良的生意,就坐火车到了关内专挑那些闹着灾的乡县去招人,
必竟在中国这种乡土观念浓重社会,不到饿急、逼急了,这些人大都是雷打不动的在家守着自己亩把地糊口饭吃。只有那些个饿急的、眼见着活不下去的灾民才会为了一口饭吃到口外垦荒谋生。
“爷!给小的落个名吧!小的第一个月月钱就全孝敬爷了。”
衣着破烂,浑身上下瘦的几乎是皮包骨头木白站在招人的牙人面前说到。
木白是驿马岭处的一个乞丐,作为一个外乡来的乞丐这些年在驿马岭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木白除了还记得当年和母亲一起讨饭到了驿马岭后母亲就病倒了,再然后只剩下一个年幼的木白一个人在驿马岭这地方乞讨为生。
早忘记家乡是什么地方的木白,虽然在驿马岭没少吃亏。可心里头还是把这个自己讨了十来年饭驿马岭当成了自己的家乡。
如果不是眼见着这饭越来越难要,马上连这驿马岭的庄户人自己都快饿死了,谁还会赏你饭吃,再留在这地方恐怕最后只有饿死一条路。
木白当然知道自己这种乞丐是这些口外招工牙人最不待见的人,可是再留在这地方恐怕真的只能饿死了。
狠了狠心木白在河里洗了个澡,又从人家家里顺了一件破衣赏,然后就来到镇上旅店里的牙人住的房前,试着来碰碰运气。
“你这瘦了吧几的,静是皮包骨头了,到了口外指不准就让一阵风丢跑了,再说口外日子苦,到时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抽着旱烟的牙人用手捏捏木白的只剩皮包骨的手腕说到,眼前这小子显然蛮懂事的,头一个月的三块银洋,
再加上孔家庄高老板给的一个人一块半跑腿钱,虽然瘦是瘦了点,可是藏在人堆里相信高老板也不会计较的。
“叫啥啊!有保人没有。”
按惯例牙人顺口问了句。这时招工为了防止招来的人半路跑了,通常会在招人的集镇找个场面人做保人,
而如果招来的人跑了到时牙人就找这保人说事。当然这保人也不白当,通常那些去应工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给保人封个包多与少就看保人了。
“爷!小的在这没有保人。还望爷开恩。”
木白一听还要保人心下咯噔一下,在这个镇上谁愿意给自己这样的乞丐做保,那怕有人愿意自己也没有钱交保不是。
“那爷可就没办法了,不是爷不想帮你,爷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牙人抽口烟吱口唾沫说到,嘴面上虽然这么说,可心下却对那几块大洋就这么没了大叫可惜。
“爷!小的,小的愿将半年的月钱全部孝敬给爷,还请给爷给小的个机会,小的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爷的大恩大德!”
眼见事都要成了,可偏偏找不到保人给自己做保。木白一横心把半年的月钱都孝敬了出去,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人那怕就是去了口外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与其留在这驿马岭死路一条,到不如把那看都没看见的半年的月钱孝敬出去换条活路的划算。
“嘿!你小子瘦了吧吱的,看这做派到是个人物,爷要是不帮你。到显得爷不像个人物了。”
牙人一听眼前这小子愿意拿半年的月钱孝敬,那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半年可就是将近二十块大洋。没保人自己给他做保又有啥大不了的,到了口外他就是跑能跑到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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